半个时辰后,一个清秀"少年"骑着简繁准备的马,与他一同出了西门。文浮夏从未骑过马,紧张地抓着缰绳。简繁见状,索性将她拉到自己马上,双臂环着她执缰。
"抱紧我。"他在她耳边轻语。
马背颠簸,文浮夏的后背紧贴着简繁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风迎面吹来,带着田野的清香,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他们正身处险境。
寺庙隐于西山深处,古朴幽静。一位白眉老僧正在扫地,见他们来,长叹一声:"简公子还是来了。"
简繁深深一揖:"大师认得我?"
"你与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老僧放下扫帚,"老衲了尘,十年前还是边关一介武夫。"
文浮夏与简繁对视一眼,双双跪下行了大礼:"求大师告知当年真相!"
了尘沉默良久,引他们来到后院一块残破的石碑前:"看看吧,这是当年幸存将士偷偷立下的。"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方写着"弘化七年冬北疆先锋营英魂永驻"。文浮夏在众多名字中看到了父亲和简繁父亲的名字,后面标注着"后援指挥"。
"先锋营本应按文大人的计划走西路,但谢将军临时改令,让他们走东侧峡谷,结果中了埋伏。"了尘声音低沉,"五千将士,无一生还。"
简繁拳头紧握:"为何改令?"
了尘摇头:"当时太子心腹在先锋营中,有人说...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文浮夏浑身发冷。父亲竟是因为反对这种卑鄙行径而遭陷害!
"那白玉簪中的图纸又是什么?"她急问。
了尘面露讶色:"你们竟知道这个?"他四下张望,声音压得极低,"那是先锋营真正的行军路线,由文大人和简大人共同绘制,作为日后对峙的证据。两人各持一半..."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了尘脸色一变:"快走!后山有小路!"
简繁拉起文浮夏就要离开,了尘却拦住他们:"记住,要翻案,必须找到完整的图纸和当年的监军太监冯保,他是唯一幸存的第三方见证人!"
他们刚躲入后山树林,一队官兵就冲入寺庙。文浮夏从树丛缝隙中看到了尘被粗暴地押走,心如刀绞。
"我们必须回去。"简繁握住她颤抖的手,"冯保...我记得他后来被调到宫中掌管乐器。"
回城路上,两人共乘一骑,沉默不语。文浮夏靠在简繁胸前,眼泪无声滑落。父亲的冤屈、简繁的贬职、了尘的被捕...这一切像巨石压在她心头。
"我们会赢的。"简繁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坚定,"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自己。"
分别前,简繁将文浮夏送到离教坊司不远的小巷:"三日后宫中举办赏花宴,皇上点名要你入宫演奏。这是我们的机会——冯保一定在宫中!"
文浮夏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宫中点了我?"
简繁微微一笑:"虽然被贬,但我还有些人脉。"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轻抚她的脸颊,"保重。"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文浮夏脸颊发烫,匆匆转身离去,心中却泛起一丝甜意。
回到教坊司,文浮夏刚换回女装,谢星澜就派人来召她。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听雪轩,却见谢星澜正在把玩她的白玉簪。
"文小姐今日去了哪里?"他头也不抬地问。
文浮夏心跳加速:"去...去医馆看腹痛。"
"是吗?"谢星澜突然将簪子狠狠拍在桌上,"那为何有人见你与一个男子共乘一骑出城?"
文浮夏双腿发软,脑中飞速运转。突然,她灵机一动,泪如雨下:"浮夏...浮夏有罪!简大人说...说能帮我脱离苦海,要我...要我..."她故意说不下去,掩面而泣。
谢星澜眯起眼:"他要你做什么?"
"他说...只要我做他的外室,就设法为父亲翻案。"文浮夏抽泣着,"我一时糊涂...公子恕罪!"
谢星澜沉默良久,突然冷笑:"简繁倒是会趁人之危。"他将簪子扔给文浮夏,"记住你的身份。三日后入宫演奏,若出差错,后果自负。"
文浮夏接过簪子,如获至宝。谢星澜竟然信了她的说辞!回到房中,她仔细检查簪子,果然在簪尾发现一道几不可见的细缝。她试着旋转簪头,却纹丝不动。
"需要钥匙。"墨墨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小姐,我打听到,冯保现在掌管宫中乐坊,但已经疯癫多年,被关在冷宫旁的偏院里。"
文浮夏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
墨墨微微一笑:"我有我的办法。还有..."她压低声音,"谢公子已经派人监视冯保了,小姐入宫后千万小心。"
文浮夏握紧白玉簪,望向窗外的宫墙。那里藏着最后的希望,也藏着无尽的危险。而简繁...想到他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眼神,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无论多难,她都要揭开这个埋藏十年的秘密,为父亲、为简繁的父亲、为那五千冤死的将士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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