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刻度1

清晨五点三十分，肖墨墨被刺耳的铃声惊醒。

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手机，却摸到一片冰凉——不是她的公寓，不是她的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晨光，在陌生的房间里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她看清了声音来源：床头柜上那台纯黑色座机，显示屏闪着血红色的"01"。

"接电话。"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李律师机械的声音，"每天清晨五点三十，简总会准时来电。响铃超过三声未接，扣减当月工资10%。"

肖墨墨扑向电话，在第三声铃响的余韵中抓起听筒。

"早。"简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是裹着冰碴的红酒，冷冽中带着危险的醇厚，"我办公室需要三杯咖啡。一杯美式，不加糖；一杯拿铁，温度60度；一杯卡布奇诺，奶泡厚度1.5厘米。"

肖墨墨的指甲掐进掌心："现在才五点半..."

"六点整送到。"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记耳光。

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浮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员工牌：【特别助理 肖墨墨 权限等级：D】。昨晚签完那份卖身契后，她就被直接带到了简氏大厦顶层——简繁的私人领地。

"你的活动范围是48楼到50楼。"李律师当时这样宣布，"简总讨厌等人，所以你的卧室就在他书房隔壁。"

肖墨墨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3800万。这个数字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按照合同，她需要为简繁工作整整158年才能还清债务——如果她能活那么久的话。

简氏大厦49层的员工咖啡厅空无一人。肖墨墨手忙脚乱地操作着那台看起来像航天仪器的咖啡机，液晶屏上闪烁的意大利文让她绝望。

"需要帮忙吗？"

肖墨墨猛地回头，差点打翻咖啡杯。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身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他的胸牌上写着【医疗中心 文浮夏 首席医师】。

"我...我需要三杯咖啡..."肖墨墨结结巴巴地说，"但这台机器..."

文浮夏的手指在触摸屏上轻点几下，咖啡机立刻发出愉悦的嗡鸣。"新来的特别助理？"他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手，你流血了。"

肖墨墨这才注意到掌心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昨晚那个花瓶的"纪念品"。文浮夏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手腕内侧的一处伤疤。

"这个疤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是怎么来的？"

肖墨墨下意识捂住那道月牙形的白痕："小时候被自行车刮的。怎么了？"

文浮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没什么，职业习惯。"他熟练地打好三杯咖啡，"简总对咖啡很挑剔，尤其是奶泡厚度。"

"他是不是对什么都这么挑剔？"肖墨墨忍不住抱怨。

文浮夏的笑容淡了几分："等你了解他更多，就会明白..."他的话被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打断。

"六点零三分。"简繁的声音从电梯方向传来，他今天换了一身铁灰色西装，领带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迹，"迟到182秒。"

肖墨墨手一抖，卡布奇诺的奶泡塌陷下去。

简繁的目光扫过那杯失败的咖啡，又移到文浮夏脸上："医疗中心很闲？"

"例行体检。"文浮夏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我先告辞了。"

电梯门关上后，简繁突然抓住肖墨墨的手腕，拇指按在她脉搏上："他问你什么了？"

"没...没什么..."肖墨墨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语无伦次。简繁身上有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金属味，像是刚从枪械库走出来。

"记住，"简繁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的每一分钟都属于我。未经允许与任何人交谈，视同违约。"他松开手，接过咖啡托盘，"重做。十分钟后送到我办公室。"

在学校的那些件小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