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刻度2

肖墨墨盯着简繁离去的背影，胃部拧成一团。她摸向内衣暗袋——那片刻着"X"的瓷片还在。昨晚她偷偷查询过，这个符号与简氏集团某个被查封的实验室标志一模一样。

第二次尝试的咖啡勉强过关。简繁的办公室大得惊人，整面落地窗外是初升的朝阳，将云海染成血色。他正在批阅文件，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办公桌角落。

"放那里。今日行程七点开始，你先去准备会议资料。"

肖墨墨放下咖啡，注意到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紫藤花架下微笑。她好奇地凑近，却听见简繁冰冷的声音：

"碰触私人物品，扣减工资5%。"

"我只是..."

"反驳雇主，再扣5%。"

肖墨墨咬住嘴唇，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她转身走向门口，却听见简繁再次开口：

"你昨晚藏了一片瓷片。"

肖墨墨的血液瞬间冻结。

"交出来。"简繁终于抬起头，晨光在他的轮廓镀上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现在。"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简繁按下桌面的某个按钮，办公室的显示屏亮起，播放的正是昨晚肖墨墨偷偷藏起瓷片的监控画面。画质清晰得能看见她颤抖的睫毛。

"3800万的花瓶，每一片碎片都登记在册。"简繁走向她，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少一片，加刑一年。"

肖墨墨的后背抵上门板，无路可退。简繁在她面前站定，近得能数清他睫毛的阴影。

"最后机会。"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肖墨墨深吸一口气，从内衣里取出那片瓷片。令她惊讶的是，简繁没有立即拿走它，而是用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X"标记，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为什么是这个？"他低声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简总，谢总监到了。"

简繁迅速收起瓷片，眼神重新变得冷硬："去准备会议室。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

肖墨墨逃也似地离开办公室，在走廊差点撞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女人穿着剪裁凌厉的红色套装，胸牌上写着【战略投资部 谢星澜 总监】。

"新来的小助理？"谢星澜上下打量肖墨墨，目光像毒蛇的信子，"简总的口味越来越...特别了。"

肖墨墨低头快步走开，却听见谢星澜对简繁说："董事会要求解释昨晚的骚动。有人看见你带了个女孩上楼..."

"不关他们的事。"简繁的声音冷得像冰。

一整天，肖墨墨像陀螺一样在会议室、办公室和茶水间之间旋转。简繁的日程精确到分钟，而她必须在每个环节前做好万全准备。稍有差池，就会收到一句冰冷的"扣减工资X%"。

傍晚七点，当最后一位高管离开会议室，肖墨墨已经累得眼前发黑。她靠在储物间墙上，偷偷查看手机——37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设计工作室的合伙人。

"躲在这里偷懒？"

肖墨墨吓得手机掉在地上。简繁站在储物间门口，逆光中他的轮廓如同刀削。

"我...我只是..."

"收拾我的书房。"简繁扔给她一串钥匙，"所有文件按颜色分类，书籍按首字母排序。我九点回来检查。"

书房比办公室更加压抑。四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黑胡桃木书架，陈列着各种语言的典籍。肖墨墨注意到一个上锁的玻璃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个古董怀表，每个表盖上都刻着日期。

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房中央的巨型地球仪，表面不是地图，而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线条。当肖墨墨无意中转动它时，某个装置被触发，地球仪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小型保险箱。

"不该看的别看。"文浮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肖墨墨差点尖叫出声。医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手里拿着一个医疗箱。

"简总让我来给你换药。"他指了指她掌心的伤口，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坐下。"

消毒酒精刺痛伤口时，肖墨墨忍不住"嘶"了一声。文浮夏的动作顿了顿："疼吗？你小时候最怕疼了。"

"你怎么知道..."肖墨墨猛地抬头，对上医生复杂的眼神。

文浮夏似乎意识到失言，迅速转移话题："伤口不要碰水。简总对你...很特别。"

"特别苛刻？"

"特别关注。"文浮夏收起医疗用品，"他从不让人进这间书房，更别说整理文件。"

肖墨墨正想追问，书房门突然被推开。简繁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出去。"

文浮夏默默离开，临走时悄悄塞给肖墨墨一张纸条。等简繁转身去开保险箱时，她偷偷展开——【小心那些怀表。别问为什么。销毁这张纸条。】

"分类做完了吗？"简繁背对着她问。

"还没有..."

"那就继续。"简繁从保险箱取出一个黑色文件夹，上面印着红色"X"标记，"凌晨三点前完成。"

肖墨墨强忍泪水，开始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当她终于将最后一本书归位时，发现简繁已经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睡着的简繁看起来年轻了许多，眉头不再紧锁，嘴角也不再抿成冷酷的直线。肖墨墨鬼使神差地靠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淡淡的戒痕。

就在这时，简繁突然睁开眼睛。肖墨墨猝不及防，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她能闻到他呼吸里威士忌的气息。

"你在干什么？"简繁的声音异常沙哑。

"我...我只是..."肖墨墨慌乱地想爬起来，却被简繁扣住手腕。

"别动。"他的目光落在她领口露出的锁骨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荆棘纹身，"这是什么？"

"大学时纹的..."肖墨墨声音发抖，"荆棘鸟..."

简繁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他缓缓松开手："去睡吧。明天五点三十，不要让我等。"

肖墨墨逃回自己房间，锁上门后才敢大口呼吸。她展开文浮夏的纸条又看了一遍，然后按他说的撕成碎片冲进马桶。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肖墨墨摸出藏在鞋底的另一片瓷片——她其实藏了两片。这一片上没有"X"标记，而是刻着一行小字：【实验体X-7号 存活确认】。

与此同时，49层医疗中心，文浮夏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DNA比对结果出神。匹配度99.8%的提示不断闪烁，而档案照片里的女孩——腰间的荆棘鸟胎记与肖墨墨如出一辙。

"找到你了，小七。"他轻声说，删除了所有查询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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