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艰难审讯，陷入僵局

阿伟的呼吸面罩上还浮着一层水汽，像被捂住的玻璃窗。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某种节奏上。

他眼皮微微抽动，像是从深海里浮上来时憋不住气的那种挣扎。

“醒了。”邱琨压低声音说，喉结滚动了一下。

陈连合站在床边，双手交叠在胸前，手指关节泛白。他的视线贴着阿伟的脸划过去，像刀锋扫过纸张。

“这次，机会不多了。”他说，语气平得像水泥地。

阿伟缓缓睁眼，嘴角扯出一个熟悉的弧度——不是笑，是那种带刺的、挑衅的弧线。

喉咙里咕噜一声，像是咳嗽，又像是压抑的笑声。

“你们……还在找答案？”他的声音沙哑，却稳得让人发慌。

张昊拖过椅子，在金属支架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后坐下。他靠前半身，手肘撑在膝盖上。

“别装。”他说，“你已经输了。”

阿伟转了转眼球，目光落在张昊脸上，眼神没一点波澜。

“输？”他轻声重复，嗓音像是从铁锈堆里扒拉出来的，“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解开这张网？”

“你说过，‘ZX’才是关键。”邱琨插进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现在告诉我，它是什么？”

阿伟闭上眼，像是真的在享受这短暂的沉默。

几秒后才开口：“每次审讯最怕的不是对方不开口……是对方想让你开口。”

陈连合眉头皱紧：“什么意思？”

“很简单。”阿伟睁开眼，目光扫过三人，“你们想知道什么，早就在我的预料中。而你们不知道的，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病房陷入静默，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张昊猛地拍桌，金属桌面震得药瓶晃了一下。

“少废话！”他吼，“你现在是阶下囚，不是谈判专家！”

阿伟笑了，嘴角扯动牵起监护仪曲线轻微波动。

“你急了。”他说，声音慢悠悠的，“这就不好。”

邱琨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阿伟顿了顿，声音更低：“你们真的……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像是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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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设在医院三楼一间空房间。阿伟被抬过来时，身上还挂着导线，护士守在一旁，随时准备切断电流。

陈连合坐在对面，身后站着张昊和邱琨。

“从头开始。”陈连合开门见山，“三年前，你是怎么进系统的？”

阿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们真想知道？”

张昊冷笑：“你以为我们会陪你玩猜谜？”

阿伟轻轻摇头：“太急了。”

“那就慢慢来。”陈连合语气温和，但指节在桌面上扣出一道印子，“我们有的是时间。”

阿伟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们没有。”

“什么意思？”邱琨问。

“意思很简单。”阿伟低声说，“查得越深，死的人就越多。”

张昊瞪着他，拳头攥紧又松开：“威胁我们？”

“我只是陈述事实。”阿伟耸肩，“不信，可以继续查。”

“那你呢？”邱琨追问，“你为什么愿意参与？”

阿伟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想吃肉的人。”

“所以你就成了那个提供肉的人？”张昊咬牙切齿。

“我只是……”阿伟微笑，“顺势而为。”

“你以为赢了？”陈连合问。

“其实才刚开始。”阿伟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邱琨追着问。

“真相。”阿伟缓缓吐出这个词，像在咀嚼，“你们以为自己在抓凶手，其实……你们只是猎物。”

张昊一拳砸在桌上，杯子里的水溅出来，顺着边缘滴在地上。

“你他妈疯了！”他怒吼。

阿伟却笑了，笑容阴冷得像夜风里的蛇。

“疯的是你们。”他说，“你们以为掌控了一切，其实……已经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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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独自坐在技术组角落，耳机塞着，视频一遍遍播放。

她看了几十遍，每一帧画面都烙在脑海里。

突然，她的手指停在暂停键上。

画面中，阿伟正对着镜头说话，背景是一片昏暗的仓库角落。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转运。”

她反复回放，发现这个词在他口中出现频率异常高。

“转运……转运……转运……”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词：

**转运**

**接收方代码：ZX-0987**

**预计交付时间：T+3**

她皱眉。

这不是物流术语。

这是某种固定流程的一部分。

她立刻联系王姐：“我可能发现了什么。”

王姐走过来，低头看屏幕。

“你看这里。”小环指着视频中的片段，“他说‘转运’的时候，语气很特别，像是在强调某个步骤。”

王姐点头：“这说明‘转运’是一个标准化操作流程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小环吸气，“这不是一次性的行为，而是系统性安排。”

王姐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查所有涉及‘转运’的案件。”

“我已经开始了。”小环调出数据库界面，“但我需要更多线索。”

王姐看着屏幕，神色凝重：“如果这是真的……这条产业链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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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组办公室内，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小吴正在追踪阿伟的资金流向，进度缓慢。

“这些交易通过境外匿名平台完成。”他皱眉，“账户之间频繁跳转，几乎没有留下可追溯的痕迹。”

“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王姐站在他身后，“是专业团队的操作。”

“也就是说……”小吴抬头，“背后有人在操控？”

“不止一个人。”王姐点头，“这是一个组织。”

“那我们要怎么突破？”小吴问。

“从外围入手。”王姐说，“先查清楚所有与‘ZX’相关的案件。”

小吴调出档案库，输入关键词“ZX”。

屏幕上跳出一组数据：

【2015年·南江市失踪案】

【死者身份不明，尸体高度腐烂，部分组织缺失】

【编号：ZX-0042】

【2016年·东岭县无名尸案】

【尸体残缺不全，疑似人为切割】

【编号：ZX-0127】

【2018年·滨海市失踪人员案】

【监控录像中断，现场未发现任何生物残留】

【编号：ZX-0321】

……

“这些案子都是未侦破的。”王姐低声说，“而它们都有相同的编号开头。”

“这不是巧合。”小吴抬头，“这是系统性犯罪。”

“把所有相关案件都调出来。”王姐命令道，“我要看看这条产业链到底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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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还想隐瞒多久？”张昊第三次拍桌子。

阿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我说了，你们不会信。”

“那就让我们试试。”陈连合冷冷地说，“‘ZX-0987’是谁？”

阿伟轻轻摇头：“你们查不到的。”

“为什么？”邱琨问。

“因为他们……”阿伟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不会让你们查得太远。”

“什么意思？”陈连合皱眉。

阿伟忽然笑起来，嘶哑而阴冷。

“你们以为这场游戏是你主导的？”他低声说，“其实……你们只是棋子。”

张昊猛地起身，却被陈连合拦住。

“够了。”陈连合说，“今天先到这里。”

“等等。”阿伟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选择在仓库自首？”

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邱琨问。

阿伟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如夜风：“因为我必须让你们找到我。”

病房里一片寂静。

只有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你们以为是我被抓了。”阿伟嘴角翘起，“其实……是我选择了被你们抓。”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

“你们真的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打断了对话。

“病人需要休息。”她说，“不能一直审问他。”

陈连合站起身，看了阿伟一眼，转身离开。

张昊和邱琨紧随其后。

走廊尽头，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到底想说什么？”邱琨低声问。

“我不知道。”陈连合沉思片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回头望向病房方向。

“他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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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坐在电脑前，双眼盯着屏幕，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滑动。

她又看了一遍视频。

阿伟的嘴角翘起，眼神像结了冰的刀锋，仿佛在说：

“欢迎来到下一个游戏。”

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在视频最后一帧，阿伟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

她放大画面，调整音频增强器。

几秒钟后，一段模糊的声音浮现出来。

那是阿伟的低语：

“下一个……接收方。”

小环瞳孔微缩。

她立刻截图保存，然后快速调出之前记录的关键词。

“转运……接收方代码……ZX-0987……”

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不仅仅是一个中转站。

这是一个网络。

一个庞大的、遍布全国甚至更远的地下产业链。

而阿伟，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天色已暗，远处的钟表指针缓缓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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