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约谈现场，我反将一军！

行业协会总部顶楼会议室的百叶窗拉着，冷白灯光在胡桃木会议桌上投下生硬的棱线。

李华推了推金丝眼镜，指节叩了叩桌面上那份烫金封皮的草案，封皮上《关于整顿职场题材游戏内容规范》的烫金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林先生。”他的声音像冻过的钢丝，“《超级整蛊办公室模拟器》上线三个月，我们收到十七起职场纠纷投诉，三起员工隐私数据泄露——更别说昨天有家长举报，某校学生为了完成游戏里的‘办公室监控挑战’，居然在教室装微型摄像头。”

坐在长桌另一侧的林羽垂眼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三天前他在系统面板里看见“正向情绪突破十万”时的温热还没散，此刻却像被兜头泼了盆冰水。

李华话音未落，右侧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是李华带来的网络评论员小虎，正翘着二郎腿，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屏幕上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正踮脚往教室后墙贴东西。

“听说林先生最近搞什么‘青少年共创计划’？”小虎歪头，“合着是教孩子们把整蛊从游戏里搬到现实？”

林羽的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他能闻到会议室里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气，那是李华袖扣上的熏香味道——和匿名视频里男人袖口的银光，此刻在他记忆里重叠成刺。

但他面上只扯出个温和的笑，从帆布包里取出个牛皮纸档案袋，封面上“赵律·法务”的烫印在灯光下闪了闪。

“李代表，我来不是为了认错。”他把档案袋推到会议桌中央，动作稳得像在摆放游戏里精心设计的机关，“是为了澄清。”

坐在他右侧的赵律师立刻翻开皮质公文包，取出一沓装订整齐的分析报告，封面上“玩家行为数据溯源”几个字被红笔圈出。

这位总穿深灰西装的律师推了推无框眼镜，声线像精密仪器般清晰：“首先，十七起职场纠纷中，十三起已确认是员工与上司长期矛盾的爆发，游戏只是导火索；两起涉及数据泄露的案例，经技术团队核查，漏洞源于企业自身的办公系统——”他抽出一张数据表拍在桌上，“这是三家涉事企业的网络安全检测报告，协会可以自行验证。”

会议室里的空气陡然一滞。

李华的指尖在草案封皮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小虎的二郎腿慢慢放下来，眼神开始发紧。

“至于学生安装摄像头的指控。”赵律师调出投影仪，墙面白幕上跳出一组时间轴，“涉事学生是在本月五号下载的游戏测试版，但根据学校监控，他们讨论安装设备的对话发生在四月二十号——那时游戏还未开放下载。”他点击遥控，画面切到一段教师办公室的监控录像，两个学生正红着脸向班主任道歉：“我们就是想试试新买的运动相机，和游戏没关系……”

“更重要的是。”赵律师的声音突然放轻，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间贴满星星贴纸的教室，小丽举着话筒站在讲台上，耳尖通红：“我设计的任务是帮同学找笔记，结果真的在传达室找到了！”镜头一转，扎双马尾的女孩举着本子冲进教室，被同学举得双脚离地，笑声像一串蹦跳的银铃。

“这是林先生游戏里‘青少年共创计划’的真实案例。”赵律师关掉投影，目光扫过在场的评审委员，“如果一款游戏能让未成年人主动关注身边人的需求，甚至因此学会承担责任——这样的游戏，是否还该被简单定义为‘有害’？”

坐在长桌末端的女委员推了推眼镜，原本紧绷的嘴角松动了些。

李华的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林羽已经往前倾了倾身子，手肘撑在桌上：“我可以配合协会做内容分级优化。”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商量的意味，却又像钉进木板的钉子般坚定，“新任务机制会邀请心理学家、企业HR组成顾问团，确保每个任务都符合职场伦理。但作为交换——”他顿了顿，小亮适时递来一沓白皮书，封面上“游戏对职场关系正向影响”几个字格外醒目，“协会需要在官方报告里承认，游戏在情绪调节和人际沟通中的积极作用。”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翻页声。

有委员摘下眼镜揉眉心，有委员拿起白皮书快速扫过数据图表，连李华带来的助理都偷偷瞄了两眼。

林羽盯着李华发僵的下颌线，突然想起系统刚激活时，那个机械音说“收集强烈情绪”的冷硬语调——此刻他看着这些翻页的手、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最强烈的情绪从不是对抗，而是被看见的可能。

“三个月宽限期。”李华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整改期内如果再出恶性事件，立刻下架。”他指节攥得发白，喉结动了动，最终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林先生，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

约谈结束时，落地窗外的天已经泛青。

林羽抱着装文件的帆布包往外走，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得像游戏里通关的提示音。

走到旋转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对话——“那个共创计划的数据确实漂亮……”“或许该重新考虑游戏的社会价值界定了……”

推开门的瞬间，晨风吹得他额发乱颤。

小亮正靠在门廊的柱子上，手里举着部陌生手机。

“刚有个匿名号码打过来，说让转交给你。”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亮着，是张截图——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末日生存训练营”门口，墙上的海报被风掀起一角，“生化危机”四个字格外刺眼。

截图下方有行小字：“你的下一个测试对象，已经上线了。”

林羽的指尖微微发颤，屏幕蓝光映得他瞳孔收缩。

他抬起头，晨雾里的城市正在苏醒，而他的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隐藏情绪能量波动，末日题材开发权限——正式激活。”

风掀起他的衣角，像游戏里即将展开的新地图，藏着未知的风暴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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