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打算在全城发起一场情绪接力赛

林羽手中的马克笔在白板上停顿了一下，笔尖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刚才系统说的那句“群体共鸣模拟模块”还在他的视网膜上闪着金光，就像一根细针轻轻挑动着他后颈的神经——上次系统这么提示时，他刚完成“恐怖校园”的玩家情绪分析，结果让游戏协会的专家从“约谈”变成了“试点”。

“叩叩”。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小美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发梢还带着便利店的冷气：“王主任让我传话，下周的心理健康论坛要给你留主讲台。”她抬头瞥见白板上的小圆点和延伸开的线条，眉毛微微一挑，“你又在画什么疯狂的蓝图呢？”

林羽转动着马克笔笑道：“你还记得上次外卖小哥给程序员带豆浆的监控视频吧？”他用指尖指向白板上延伸的线条，“玩家在游戏里完成善意任务，在现实中触发连锁反应——这不是偶然，而是情绪传递的神经链路。”他从桌上拿起实验报告拍在茶几上，“系统检测到共情融合度达到37%，说明已经有基础了。”

“所以呢？”小美把文件码成整齐的一摞，指甲在牛皮纸封面上轻轻敲着。

“我要举办一场‘情绪接力赛’。”林羽突然转过身，用马克笔在“情绪起点”的圆点旁画了个箭头，“通过APP发布任务卡，比如帮陌生人搬行李、对快递员说谢谢这些小举动，完成后传给下一个人。每次传递，系统会生成虚拟光影动画——就像游戏里的成就特效，但呈现在现实中。”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从前写代码时熬红的眼尾又燃起了火焰，“把整座城市当作棋盘，把情绪当作棋子，让善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你是想让整座城市变成你的游戏场？”小美双臂抱在胸前，往后退了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耳坠上的碎钻闪过林羽的脸庞，那是上周被物业约谈时，她替他挡下三个小时口水战的“战利品”。

“既是游戏场，也是情绪桥梁。”林羽拉开椅子坐下，身体前倾，“上次‘恐怖校园’证明了游戏能教会玩家与恐惧共处，这次……该试试教大家与善意共生了。”他抓起手机，划到小亮的聊天界面，“小亮查到有神秘资本在盯着数据流向，正好用现实数据打他们的脸——证明我们不是在制造混乱，而是在编织一张网。”

“编织一张网？”门口传来清嗓子的声音。

小亮抱着摄像机探进头来，卫衣帽子滑到了后颈，露出沾着咖啡渍的领口，“要是编织情绪网的话，我这台老伙计可以当作线。”他晃了晃摄像机，镜头盖“咔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刚在超市拍到一个有意思的老太太，她帮孕妇搬婴儿车后，孕妇追着给她塞了一把青菜——要是把这个做成纪录片，比游戏画面还感人。”

“那就先拿超市试试。”林羽拿起白板笔，在“情绪起点”旁边写下“微笑换菜”，“顾客对收银员微笑，就能拿到贴纸；下一位顾客用贴纸换取蔬菜折扣。”他转向小美，“需要你去和超市谈合作，找最破旧的社区超市——越普通，数据就越真实。”

小美扯了扯嘴角，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合同：“新世纪超市的李老板昨天还在投诉‘整蛊办公室’让他的员工集体偷懒，不过……”她用指尖敲了敲合同末页的红章，“我提出帮他做线上引流，他今早六点就把公章送来了。”

三天后。

林羽蹲在超市货架后面，手机屏幕上亮着实时数据面板。

穿着蓝色围裙的收银员阿芳正在给一位白发爷爷扫码结账，爷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缺了牙的牙龈：“闺女，这贴纸真能换折扣吗？”

“能啊！”阿芳眼睛弯成了月牙，把印着笑脸的贴纸贴在爷爷的手背上，“您下次去菜市场，把贴纸给卖菜的老张头，他会给您便宜两块钱。”

爷爷摸了摸贴纸，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摆放不稳的鸡蛋筐。

“我来我来！”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小跑着蹲下，帮爷爷捡鸡蛋，发梢扫过他手背上的贴纸。

林羽盯着数据面板：情绪正向值从早上八点的12%，涨到了十点的37%。

超市广播里突然响起阿芳的声音：“今天第十位微笑顾客是穿黄外套的女士——”他抬头一看，只见穿黄外套的女士举着贴纸，正在给外卖小哥指最近的充电柜。

“咔嚓。”小亮的摄像机在他身边响了起来。

镜头里，外卖小哥接过贴纸时，反光背心里的工牌闪了一下——就是上次给程序员带豆浆的那个外卖小哥。

“客流量提升了20%。”小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员工满意度问卷上，阿芳写着‘今天被夸了八次’。”

林羽的后颈泛起了热意。

系统面板突然在他眼前弹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膜，共情神经链路融合度跳到了49%。

他掏出马克笔，在掌心画了一道线——这比“恐怖校园”第三周的数据还要好。

转机出现在第四天清晨。

林羽正对着“情绪传递图谱”调整参数，系统警报声像蜂鸣声一样刺进他的耳膜。

他猛地抬起头，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了猩红的乱码：“检测到情绪链异常波动，疑似出现不可控节点！”

“怎么回事？”小美一脚踢开虚掩的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超市监控画面——阿芳正攥着贴纸往后退，对面的男人红着眼睛拍打着柜台：“老子笑了半个小时！凭什么说我笑得不真诚？”

林羽的手指在数据面板上快速滑动。

异常节点的坐标定位在超市熟食区，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把贴纸拍在卖鱼摊的玻璃上：“给我便宜五块钱，不然我砸了你的摊子！”

数据流还在疯狂跳动。

林羽扯松领口，调出“情绪传递图谱”的实时界面。

原本像藤蔓一样舒展的绿色光链上，突然炸开了几簇刺眼的红点，正顺着贴纸传递的路径，向地铁站、菜市场、早餐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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