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才是那个被观察的人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出金白的棱线，林羽却觉得后颈发凉。

他站在工作室门口，外套口袋里的U盘硌得大腿生疼——那里面存着三个月来所有异常数据上传记录，最早一条停在“疯狂拆家宠物模拟器”上线那晚的两点十七分。

“所以那天半夜的系统警报......”他喉结滚动，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回：他盯着后台突然跳出的“未知协议数据上传”提示，以为是服务器故障，结果重启三次都没解决；两周前“超级整蛊办公室模拟器”测试版上线，市场部说在某盗版平台看到“林羽亲测优化版”，他查了半天只找到个空壳AI生成的垃圾；最诡异的是上周，技术部调试新设备时，实验室的仿生人突然喊他“宿主”，语音模块里蹦出的竟是他开发“恐怖校园探险模拟器”时写的内测台词。

“所有这一切都不是偶然。”他转身走向工作台，咖啡渍在“林羽模型”文档上晕开的深褐污渍像道伤疤。

小美抱臂站在桌角，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需要我联系服务器供应商吗？他们之前说过......”“不用。”林羽打断她，指节快速敲击键盘调出系统面板。

淡蓝色的虚拟光屏在他面前展开，“策略类模板”的解锁提示还在闪烁，旁边新出现的“心理干预工具包”图标泛着冷光。

“他们想复制我的思维模式。”他盯着光屏里浮动的代码，声音像淬了冰，“那我就给他们造个假的。”手指划过光屏调出游戏编辑器，“我要做个‘观察者模拟器’，假装是我真实的想法，然后看谁会上钩。”

小美凑近屏幕，看着他在“游戏类型”栏里勾选“策略 - 心理博弈”，“测试未来情绪反馈系统”的项目名称在输入框里缓缓展开。

“这名字太普通了。”她皱眉，“他们可能不会上当。”“就是要普通。”林羽抬头时眼尾微挑，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又爬上嘴角，“越像正常测试项目，越能藏住陷阱。”他点击“场景设计”，在迷宫地图里埋入几十个红点——每个红点对应一个“虚假行为诱导线索”：当玩家在第三个分岔口选择左拐时，背景音乐会突然变调；走到镜子前时，镜中倒影会比本体慢半拍；最深处的宝箱里不放奖励，只塞张纸条：“你确定这是你的选择？”

“这些是给他们看的。”他指着那些红点，“如果他们靠分析我的反应训练模型，就会把这些‘被操控的错觉’当成我的设计习惯。”鼠标最后停在“封闭测试”选项上，“明天上午十点，仅限五十个内部账号。”

三天后。

工作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林羽盯着后台数据监控屏，指节抵着下巴。

屏幕右侧的访问记录里，五个陌生IP地址像蛆虫般爬动，每隔三分钟就同步一次玩家行为数据。

“来了。”他低声说，指尖在“心理干预工具包”里点选“反向信号注入”。

小美端着两杯咖啡过来，杯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确定要这么做？要是被发现......”“发现就对了。”林羽接过咖啡，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他们要的是‘林羽的真实反应’，那我就给他们一段伪造的情绪波动曲线。”他点击确认，光屏里跳出一行代码：“伪造数据已植入，目标服务器响应延迟0.3秒。”

“等他们用这些数据训练出‘错误版本的我’......”他转动椅子看向窗外，阳光正把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晒得发白，“我们就能掌握主动权了。”

“叮——”

清脆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林羽的咖啡杯在桌面磕出轻响，屏幕突然黑了一瞬，再亮起时是完全陌生的界面。

淡绿色的边框里，正播放着工作室的实时监控画面：他此刻坐的转椅、小美手里还剩半杯的咖啡、地板上那道被椅子划出的划痕，甚至连他外套口袋里U盘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最诡异的是镜头的视角——像是从他左眼的位置向外看。

“欢迎来到真正的观察室。”机械音从音箱里传出，尾音带着电流的刺啦声。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站起来，转椅向后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小美手里的咖啡杯“啪”地掉在地上，深褐色液体在米色地毯上晕染开，像极了三天前文档上的那片污渍。

“他们......”小美的声音发颤，“他们什么时候......”

“不是他们。”林羽盯着屏幕里自己震惊的表情，手指缓缓摸向耳后——那里贴着神经连接设备的感应贴片，“是它。”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吹得桌上的文档哗哗作响。

某张被吹落的纸页上，“林羽模型”四个字正盖在“旧系统残余模块回收计划”的流程图上，阴影重叠处，隐约能看到“001”的编号。

林羽弯腰捡起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沁着冷意。

他看向屏幕里还在播放的监控画面，突然笑了——这次的笑意从眼底漫出来，带着破局者的锐利：“既然你们喜欢观察......”他对着空气轻声说，“那就看看真正的林羽，会怎么把你们的观察室，变成自己的情报库。”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突然黑了。

林羽转身打开抽屉，取出个银色移动硬盘。

当他将U盘插入接口时，后台数据监控屏的角落，一行极小的字闪过：“匿名报告生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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