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沈周费劲儿的咽下一块儿压缩饼干,海上高居不下的炽热搅的她嗓子只觉干涩的疼痛,被粗略包扎的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疼的失去了知觉。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片滚烫。
伤口发炎带来的高热如此迅速,直逼她岌岌可危的生命血条。
找到陆地的念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强烈,沈周干裂的唇角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将最后的希望寄予这辆救生艇上的那件沉闷的海事电台。
她曾经在南太滨州海上冒险的时候,和她同行的一位航海员曾教过她怎么用这玩意儿。
感谢当时的她自己,这比向上帝祈祷有用多了。
156.800MHz——
这串得以被她没有遗忘的数字被输向无线电设备,带着希冀摁下PTT。
“次—滋——”
这台海事电台寂静了两秒然后滋啦滋啦的怪叫起来。
“艹。”沈周不甘的垂眸,一拳捣在这件不靠谱的机器上,浑身失力的向后仰在船艇内,“或许真的该向上帝祷告一下,如果祂不介意有个不诚的信徒。”
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眼前一阵重影,视网膜内昏沉的出现了两个太阳,沈周用那只完好的手盖在眼睛上面,有气无力地给自己开了个玩笑:“这真是有史以来我做过的最坏的一个噩梦。”
“滋—这…塔鲁卡岸台……讲,滋滋—”
“Mayday,Mayday,Mayday!”沈周几乎是立马一个弹射扑到海事电台前,在海风中吼道: “我船已迷失航向,目前处于紧急状态,请求立即援——”
最后的尾音还未来得及在海风的裹挟中冲出喉口,滋啦乱叫的海事电台在最后一道“滋——”的声音中陡然死机,并且嘲讽般的冒出一股白烟。
上帝对于不诚的信徒所给予的耐心稍纵即逝,沈周甚至不知道塔鲁卡岸台有没有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
“等一天,就等一天。”沈周斜斜地靠着船身,胳膊的伤口因着她刚才的动作又崩出一堆血,浸湿包扎着这里的那块黑色布条。
这块布还是沈周从自己的黑色短袖上撕吧下来的,本来就短的衣服现在少了两圈,彻底成了个露脐装。
还挺时髦。
红发女人垂着眸子,漆黑的瞳孔注视着一成不变的海面,骤然被迫停下的忙乱不禁开始让她胡思乱想,汉斯,Roland,卡里,最后终止在人鱼。
宛若一团带刺乱麻在她脑袋里翻滚,激地她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一条没头没尾的线,却偏偏把她绕在里面打了个死结。
一天前她还在讥笑卡里警察凭空捏造的“人鱼”恐慌,一天后她已经在这场曾经坚信是哄骗三岁小孩的“虚假新闻”里半死不活了。
她要是等一天救援还没有来,就真的要开始真人荒野求生了。
“祈祷吧。”沈周放空大脑,失焦的瞳孔直勾勾的望向遥远的海平线,迅猛的高烧带来的浑身发冷已经让她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东西,“祈祷那台该死的设备已经把我的话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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