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箱的嗡鸣声突然停滞,实验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王玉的移液枪悬在半空,枪尖还挂着一滴混浊的液体。月刃的呼吸从背后贴近时,那滴液体正好坠落在她的实验报告上——在“RH阴性血血清蛋白电泳”的标题上晕开一朵小小的乌云。
“手腕角度错了。”
月刃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没有白大褂的阻隔,羊毛衫的纹理透过薄薄的实验服清晰可辨。他的右手覆上她的,食指按压她虎口的合谷穴,迫使她松开移液枪的力度调节环。王玉能感觉到他无名指上的疤痕——那道锯齿状的凸起,此刻正硌在她尺骨茎突最敏感的位置。
离心机突然发出“滴”的提示音。
月刃的左臂从她腰间环过,去按停止键。这个姿势让他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5cm长的陈旧性疤痕——边缘呈不规则锯齿状,像被什么小型动物撕咬过的痕迹。王玉的瞳孔微微扩张,她认得这种伤痕特征:七年前三中化学实验室里,那只被氰化物毒死的流浪猫,临死前在月刃手腕上留下的咬痕。
“分心了?”
月刃的犬齿擦过她耳廓,同时引导她的手指调整移液枪刻度。王玉的肘关节被他左手固定,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掌心肌肤下淡青色的静脉——和她昨天在标本瓶里看到的那截桡静脉标本一模一样。
移液枪突然卡顿。
王玉“不小心”按错了释放钮,枪尖划过月刃的左手掌心。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掌纹的沟壑流到两人交叠的指缝间。温热的触感让王玉想起上周那个献血的志愿者,他的血也是这么热,从肘窝的针管里源源不断地流进血袋。
“抱歉...”
她的道歉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月刃却笑了,任由她抓过急救箱,将他的手掌摊开在解剖台的不锈钢面上。血液在金属表面扩散,形成一幅模糊的解剖图谱——那是正中神经在手部的走形,正是今天实验的主题。
纱布缠到第三圈时,王玉的指尖“无意”擦过他左手腕的旧伤。月刃的呼吸节奏丝毫未变,但王玉感觉到他的股动脉贴着她后腰的搏动加快了——每分钟增加12次,这是她在《法医临床学》课本上看过的数据,标志着“压抑的兴奋”。
“这道伤...”王玉用碘伏棉签描摹疤痕轮廓,“是猫抓的?”
月刃突然翻转手腕,伤口处的血珠甩在恒温箱的观察窗上。透过血渍斑斑的玻璃,能看见里面漂浮着的东西——那分明是一段人类的手指,指甲上还残留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不。”他的声音带着尸检时的平静,“是只不听话的小野猫。”
王玉的绷带剪刀突然滑落,刀尖扎进月刃的皮鞋。在弯腰去捡的瞬间,她看见解剖台下方的储物柜里,露出半截熟悉的蓝色手绳——温绪昨天还戴着它去约会。
当她直起身时,月刃正用染血的手指翻开教材第214页。心脏解剖图上,有人用血画了个箭头,直指左冠状动脉前降支——那个位置,正好是王玉今早在自己衬衫上画过的血迹走向。
“继续实验。”月刃将移液枪塞回她手中,枪管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今晚的标本...需要新鲜取材。”
他的视线扫过恒温箱,里面的断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那是神经末梢在生理盐水中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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