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飞云渡连日风雨,使得刘大叔渡船的生意不得不搁置几日。
冰雨落在地上,很快便结出了冰碴子,乡野人迹罕至,萆荔的馄饨摊也因此要关张一些时日。
飞云镇上的张大户连日高烧,家里差了家丁来请。孙清然匆忙箱坐进肩舆,被家丁抬走,逐颜抱着药箱,一路跟到飞云镇。
萆荔留在药庐看家,坐下闲着还冻手冻脚,她索性进了灶房。
行了一个时辰的路,一行人终于到达张家。孙清然来不及喝杯热茶就被家丁请去后堂给张大户看诊。逐颜在府上待着拘束,偷偷溜出去找个自在。
【飞云镇 酒家】
刘大叔:这不是天气变幻,才把船拴了,休息个几日。
逐颜刚走进店里,便听到有人高声大语站在桌前说话,不是别人,正是飞云渡乘船的刘大叔。
刘大叔:想听故事的,稍等,等我吃了这碗面。
众人嬉笑哄吵,逐颜上前。
逐颜:刘大叔!
刘大叔:昂?小逐颜?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到这了?
逐颜:我跟爷爷来给一家人看诊的,我溜出来玩,嘿嘿嘿。
刘大叔:小滑头。快坐这边来,想吃什么?刘大叔请。
逐颜:真的?
刘大叔:昂。
逐颜看了一眼刘大叔眼前的面,嗅嗅鼻子,好香!
逐颜:(手指着大碗)跟你一样。
刘大叔:小二,来碗羊肉汤面!
刘大叔:(坐下)今天,就给大家说说……嗯,鲤鱼嫁汉的故事。
众人喜笑颜开,鼓掌捧场。
刘大叔:相传在这东海之滨的一个渔村,有一个打鱼为生的男子叫澈。
刘大叔:澈从小没有父母,自幼练就了一身上船下水的好本事。
刘大叔:因此,他也靠打渔过活。
逐颜听得兴致斐然,就连店小二给他端上了羊肉汤面都没看到。
刘大叔停下来,把汤面向逐颜那边推了推,逐颜闻着香,才注意到面已上桌。
刘大叔:这天啊,天光响晴,无风无浪。澈摇着船在湖滨里走过。路过一片水积塘,青苇茂盛,凭借经验,澈猜测塘里有鱼。
众人眯着眼睛,竖起耳朵。
刘大叔:于是他飒爽英姿,一个拨开云雾之势撒开渔网,网缓缓浸入水中……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猜测网中会为何物?或者数量几何?
刘大叔:渔网在水里快速晃动,像是有东西在挣脱!
刘大叔:澈快速结网,网被抽出水面,漏出一尾红绿鲤鱼。
刘大叔:听着,是红绿鲤鱼。不是红鲤鱼,也不是绿鲤鱼。那鲤鱼全身泛着金光,每片鳞片都像一块金子。
刘大叔:鲤鱼巨大,澈只能将其抱在怀里。
刘大叔:回到家中,澈小心翼翼把鲤鱼放进盛水的大水缸。这鱼生得好看,澈便把她放在水缸里观赏。
刘大叔:连续过去十日,澈都没有要吃它的意思,反而日日投喂。
逐颜:刘大叔,我只见过红鲤鱼,没有见过红绿鲤鱼。
刘大叔:嘿嘿~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过去的老者说,有这么个奇闻。
逐颜: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逐颜低头继续去吃他的羊肉汤面,汤面仙美,只是比起萆荔的雪芥肉沫手擀面,还是稍有逊色。
刘大叔:有一日,澈从外面回到家中。一进门,一阵扑鼻的饭菜香迎面而来。
众人疑惑,有人却早已猜出八九。那人扬手起身,一句惊呼,笃定是那鲤鱼成了精,给澈准备好了饭菜。
刘大叔:这位聪明!
刘大叔:可是澈却被蒙在鼓里。
刘大叔:一连三日,澈回到家,都会有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并且,家里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刘大叔:于是,好奇的澈觉得一定要弄明白此事。他假装和前几日一样出门打渔,其实是躲在柴草堆后偷偷往家里张望。
刘大叔:将近晌午,那大水缸里的鲤鱼从缸里跳了出来。在地上翻腾,一阵白烟之后幻化成一个仙女的模样,地上还有她褪下的鱼皮。
刘大叔:她照常给澈打扫房子,烧饭,洗衣。一举一动,都被澈看在眼里。
逐颜:真的是鲤鱼精啊!
刘大叔:对喽~
刘大叔:直到鲤鱼精给澈收拾好房间,做好一顿饭,她估摸着时辰到了,就回到水缸旁去捡她的鱼皮,变回原形。
刘大叔:可是,澈早早就把她的鱼皮捡走了。
逐颜:为什么?
刘大叔:为了留住鲤鱼精啊。
逐颜:为什么啊?
刘大叔:啊这,你小孩子不懂……
其他人好像都心领神会,眯着眼撅着嘴啧啧起哄。
逐颜:不懂才问啊?
众人却哈哈大笑
刘大叔:就是别想留下鲤鱼精给她做媳妇。哈哈哈……
逐颜:因为鲤鱼精会洗衣做饭,会收拾房子?
刘大叔:是,也不全是。
逐颜:昂?
刘大叔:那鲤鱼精生得貌美,犹如天仙下凡一般。
逐颜:可是,她不是人类啊?
刘大叔:这个嘛,澈倒是不在乎。
刘大叔:就在鱼女焦急的关头,澈怀揣鱼皮出现。她真诚地向鱼女表达心意……
逐颜:怎么样?
刘大叔:鱼女深受感动,和他互通心意。真是可喜可贺,皆大欢喜啊!
刘大叔:故事到此结束,他们两个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逐颜不喜欢这个故事,他觉得澈想留下鱼女是因为她似天仙。那鱼女是被用网从水里拖出来的,被抓走了还要给抓他的人当牛做马。
可他转念一想,故事就是故事,何必去较真呢?不就是给大家打发时间的乐呵。
众人散去,刘大叔起身,戴上风帽,也准备离开。
刘大叔:逐颜,赶快如找你孙爷爷吧。别让他焦心。
说完,刘大叔去柜前结了帐,蹬着两只毛翁的脚迅速踏进了门外的冰冻里,大步离开。
逐颜打了两坛椒浆便匆匆回到张家。
孙清然给张大户施了针,安了神,服了汤药已然睡下。可烧还是反复。孙清然见此情况,只能暂时看护在侧。看来,今晚可能要留宿张家了。
眼看外头的天阴得很重,风越刮越紧,逐颜担心今晚的冻会越结越厚。
逐颜:爷爷,我们今晚一定会在这留宿吗?
孙清然:嗯。
逐颜:明早回的去吗?
孙清然:不一定。怎么?想家了?
逐颜:我想起来,萆荔前两天让我劈的柴我还没劈完。早知道,都给它劈了。
孙清然:放心,萆荔应付得来。
孙清然:嘘~(探测张大户额头)好好好,烧开始退了,如果明早不再反复,基本上烧就是摁下去了。
逐颜:爷爷,无论如何,明天我要回药庐一趟。
孙清然:实在不放心,你就先回。
逐颜抱着两坛椒浆守在孙清然身旁,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艳阳高照。张大户下了床,拉着孙清然的手千恩万谢。
临行前,张大户令人准备了满满一驴车礼物作为答谢。孙清然乘着肩舆,闭目养神。逐颜抱着两坛椒浆跳上驴车,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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