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封鬼之法

陈夜从混沌中醒来，首先感受到的是右臂不自然的冰凉。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自己的右臂已经完全变成了暗影般的物质，五指延伸成尖锐的爪状，像一团凝固的黑色烟雾，微微蠕动着。

老吴：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吴坐在轮椅上，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在油灯下显得更加可怖。

老吴：你昏迷了两天。许言差点以为你要完全异化了。

陈夜尝试坐起来，身体各处传来陌生的钝痛。左眼还能正常视物，但右眼的血瞳视野里，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淡红色的雾中。他看向自己的右臂，意念一动，黑影立刻延伸出去，抓住三米外的水杯又缩回来，动作流畅得仿佛这才是它本来的形态。

老吴：感觉如何？

老吴递给他一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让陈夜胃部紧缩——右眼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竖瞳如猫科动物般收缩；右半边脸的皮肤下隐约有阴影流动；而原本的头发竟有一半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

陈夜：像半个怪物。

陈夜放下镜子，声音嘶哑。

陈夜：我妹妹呢？

老吴：安全屋里。苏灵和赵刚在保护她。

老吴推动轮椅，示意陈夜跟上。

老吴：不过你最好先关心下自己。根据我的仪器检测，你的身体异化度已经达到53%，超过临界点后...

陈夜：我会完全变成鬼。

陈夜接话。他尝试站起来，双腿还算听使唤，只是动作比平时迟缓。

陈夜：林秋雨说过。

老吴的轮椅吱呀作响，引领陈夜穿过茶馆后方的狭窄走廊，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骨制钥匙，插入锁孔时，锁眼竟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

老吴：欢迎来到我的收藏室。

老吴推开门。

老吴：这里有你需要的答案。

门后是一个约五十平米的地下室，墙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灵异物品：泛黄的古籍、镶嵌奇怪眼珠的盒子、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畸形器官...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石台上的三件物品——一面青铜镜、一把骨刀和一个陶瓮，呈三角形摆放，周围画着复杂的血色符文。

老吴：封鬼三器。

老吴指向那三件物品。

老吴：商周时期的遗物，唯一已知能将灵异力量从人体剥离并封印的方法。

陈夜的血瞳自动激活，看到三件物品散发着强烈的灵能波动，青铜镜中隐约有无数人脸浮动，骨刀的刃口闪烁着不祥的寒光，而陶瓮则像在微微起伏，仿佛在呼吸。

陈夜：这真能...把我体内的鬼分离出来？

陈夜谨慎地问，右手的黑影不自觉地扭曲着，似乎对那三件物品既渴望又畏惧。

老吴：理论上可以。

老吴推动轮椅靠近石台。

老吴：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是被封印者必须保留至少40%的人类意识；二是需要三件与目标灵异同级的物品作为媒介；三是..."他顿了顿，"...必须有一个自愿承受灵异转移的容器。

陈夜皱眉。

陈夜：容器？

老吴：活人，或者特制的灵异物品。

老吴平静地说。

老吴：把鬼从你体内取出来，总得有个地方放。

陈夜想起妹妹，想起学校里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学生，胸口涌起一阵恶心：

陈夜：我不会让无辜者替我去死。

老吴笑了，笑声像砂纸摩擦：

老吴：有觉悟。不过容器不一定是人。

他指向墙上的一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一颗干瘪的心脏。

老吴：这是我当年的'影鬼'，现在只是个无害的收藏品。

陈夜走近观察，血瞳看穿玻璃罐——那颗心脏确实被某种力量禁锢着，但仍散发着微弱的灵异波动。

陈夜：你也是...驭鬼者？

老吴：曾经是。

老吴掀起裤腿，露出干枯如木乃伊的下肢。

老吴：驾驭'影鬼'十二年，最后用封鬼之术剥离了它。代价是这双腿和半张脸。

陈夜沉默片刻，转向石台：

陈夜：我需要做什么？

老吴：首先，找到三件A级灵异物品作为媒介。

老吴拿出一份清单。

老吴：根据你体内'影噬'和'血瞳'的特性，最好是阴影类、视觉类和吞噬类的灵异物品。

陈夜扫视清单，上面的名字让他右眼的血瞳微微刺痛：「梦魇之纱」、「窥墓者的眼球」、「饕餮之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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