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秦岭奇遇记（二）

"都住手！"我死死护住怀里的浪味仙，突然感觉后座，传来一阵诡异的温热，转头看见张起灵口袋里的青铜小鸡正在发烫，月光透过车窗在它表面凝成液态的蓝光。

王胖子猛踩刹车："卧槽，要死要死！这玩意儿在他妈的吸收月光啊！"

话音未落，蓝光像烟花般炸开，后排瞬间传来黑瞎子的怪叫："吴邪，你的脑袋怎么在发光？"我惊恐地看着后视镜——自己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但身体却保持着成年形态。

"是叠加态！"解雨臣突然拍窗，"看月亮！"

半轮残月恰好被云层吞没，青铜小鸡的光晕突然分裂成两道光圈，我感觉左臂开始缩小，右手却突然暴涨青筋，后座传来黎簇的惨叫，他的左半边身体变成了孩童，右半边还在拼命生长。

"脱衣服！"张起灵突然拎起矿泉水，浇在青铜小鸡上，水珠接触蓝光的瞬间气化成雾，我闻到了浓烈的硫磺味，皮肤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吴二白的领带突然飘起来，像蛇一样缠住正在异变的右手。

"温泉！"黑瞎子突然指着导航尖叫，"前面三公里有天然硫磺泉！"

王胖子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在悬崖边甩出漂移的弧度，后备箱传来"咚咚"的撞击声，那只青铜小鸡正在疯狂跳动，每撞一次车体，就有人的某个部位发生异变，阿宁的钻石发卡突然融化，在她肩上烫出蝴蝶状的红印。

民宿老板苏万，举着猎枪冲出来时，看到的是毕生难忘的画面：九个半人半童的怪物从车上滚下来，最前面那个穿着开线西装的青年左眼是琥珀色，右眼却泛着诡异的蓝光。

"要三间温泉房"，我甩出湿透的钱包砸在柜台上，右腿正不受控地缩小，"再拿二十斤硫磺粉，要快！"

苏万的猎枪"哐当"掉在地上。他身后突然闪出个穿白大褂的少年，鼻梁上架着碎了一半的眼镜："能量共振需要介质，你们谁身上有青铜器？"

张起灵默默掏出，还在发烫的青铜小鸡，少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青铜罗盘，两件器物相撞的瞬间，温泉池里的水突然沸腾着立起来，在空中形成巨大的万花筒图案。

"快进温泉！硫磺能阻断..."解雨臣话音未落，突然被霍秀秀撞了个踉跄，小姑娘的粉色蓬蓬裙，此刻正变成半透明的菌丝，露在外面的小腿，已经覆盖着鳞片状纹路。

王胖子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的左耳突然膨胀成三倍大小，耳垂上赫然浮现出青铜树的纹样，"这他娘是3D打印啊！"他捂着变形的耳朵跳进温泉，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冰晶。

黑瞎子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发光的印记："能量在转移！小哥的青铜器是..."他话音未落，整个民宿突然剧烈震颤，挂在墙上的猎枪"咔嗒"一声上了膛。

"趴下！"张起灵突然甩出黑金古刀，刀锋擦着苏万的耳朵钉在墙上，截住了一颗射向青铜小鸡的子弹，我这才发现温泉池底浮起密密麻麻的青铜颗粒，正在自动拼凑成某种机械结构。

白大褂少年，突然拽住我的衣角："你们身上有青铜树的孢子！十二小时周期要到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王胖子突然开始打嗝，每打一个嗝，就喷出点蓝色火星，霍玲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发梢卷住吴三省的脚踝往池底拖，最诡异的是解雨臣——他泡在水里的下半身正在急速老化，而上半身却保持着孩童模样。

"能量失衡？！？！"少年疯狂调试着青铜罗盘，"必须找到对称点！"

我突然发现阿宁肩上的，蝴蝶红印在反光，阿宁摸出军刀划破指尖，将血抹在青铜小鸡眼睛的位置，温泉池底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旋转的青铜齿轮，每片齿轮上都刻着张家族纹。

"张家古楼！"黑瞎子突然大笑，"汪家人找了八十多年的机关！"

张起灵突然跃入齿轮阵中，水流在他周身形成漩涡，那只青铜小鸡突然展开翅膀，露出了腹部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我泡在温泉里的左腿突然恢复知觉，却见水面倒影里，二十年前的齐羽正对着我微笑。

"吴邪，该还债了"，倒影里的齐羽突然开口，我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青铜小鸡，解雨臣的蝴蝶刀，突然横插进来，刀柄上的红宝石折射出七道血光，将水面倒影击得粉碎。

王胖子突然从水里冒出头，手里举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板："这他妈是张家族谱！小哥的名字在...在转盘第三层！"

整座民宿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温泉池变成巨大的离心机，我们像滚筒洗衣机里的衣物般被甩向池壁，青铜齿轮咬合发出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霍秀秀突然发出高频的尖叫，她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温泉池，而是青铜树顶端的祭祀台。

"抓紧！"张起灵突然用缩小的右手，抓住我的皮带，左手握着黑金古刀插进齿轮缝隙，我们像串在钢钎上的烤肉般，挂在半空，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青铜深渊。

黑瞎子突然摘下墨镜，他的虹膜上浮现出星图："坎位！三点钟方向的青铜枝！"

解雨臣突然甩出腰带，缠住那根青铜枝桠，我们像钟摆般荡过去，青铜小鸡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齿轮阵中心升起个水晶棺，里面躺着个穿西周服饰的女尸——她手里握着的，正是另一只青铜小鸡。

"能量对称体！"白大褂少年突然吐出血来，"快毁掉..."

话没说完，女尸突然睁开眼睛，温泉池瞬间结冰，阿宁的钻石发卡炸成粉末，霍玲的长发冻成冰棱。更可怕的是，我们身上未恢复的部位开始急速腐坏，王胖子的左手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张起灵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女尸眉心。水晶棺突然迸发红光，温泉池底的青铜阵图开始逆向旋转，我感觉到时空在撕裂，童年的记忆，和现在的意识在疯狂对冲。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时，耳边突然响起奶声奶气的怒吼："都他妈的给胖爷醒醒！"只见五岁模样的王胖子，举着青铜板当滑板，从斜坡上呼啸而下，肉嘟嘟的脸颊被寒风吹得乱颤。

这荒诞的画面让我瞬间清醒，摸出打火机点燃外套，将火焰抛向女尸的水晶棺，青铜小鸡骤然，发出了一阵哀鸣声，温泉池底的冰层轰然炸裂，我们随着水流坠入黑暗。

等再次睁开眼，所有人浑身湿透地躺在民宿地板上，苏万正用猎枪指着少年："说！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假医生？"

少年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穷奇纹身："汪家第七十六代..."

张起灵的刀尖，已经抵住他咽喉，却发现少年身体正在虚化，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合成音："能量回收完成，实验体K-3079即将重启。"

整个民宿突然开始数据化消解，墙壁变成流动的代码，黑瞎子突然从厨房冲出来，手里举着正在冒烟的DV机："这他妈是全息投影！我们还在溶洞里！"

最后的画面是，青铜树在月光下轰然倒塌，那只青铜小鸡，展开翅膀飞向树顶，当晨曦照亮溶洞时，我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孢子堆里，背包里塞满了浪味仙包装袋——而张起灵口袋里，安静地躺着块刻着"张起灵"三字的青铜板。

王胖子打着喷嚏，摸出压扁的小熊饼干："所以咱到底是真变小了，还是集体嗑蘑菇嗑嗨了？"

没人回答，远处传来第二声鸡鸣，青铜树的残骸在阳光下化作飞灰，吴二白默默捡起DV机，回放画面里始终，只有九道成年人的影子——但当我们查看相册时，所有人的手机里都多了张泛黄的老照片：九个五岁孩童站在青铜树前，最中间的小男孩抱着青铜小鸡，笑得露出豁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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