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不~不要停,快不要等我。”
泠鸢虚弱的到道。
然而山洞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头上的洞口漏进来。
在泠鸢即将下消散的虚影上镀了层苍白的光。萧凛指尖凝着她残魂的微光,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倚在破庙门框上的模样——那时她的衣袂还能被雨水打湿,发尾的幽蓝光芒盛得像一捧碎星。
“别说话,我不会让你消散。”
萧凛打断泠鸢的歉意,掌心贴着她眉心的星纹轻轻按下去,“你说过的星辰诀能引动天地灵气,现在……该换我护着你了。”
萧凛闭目凝神,体内沉寂的星纹突然泛起微光,那些曾被泠鸢注入的残魂之力,此刻竟顺着经脉倒涌回她指尖。
他听见她在神识里低呼,睁眼时看见虚影指尖的萤火渐渐凝出形状,竟在掌心凝成半朵幽蓝的冰莲——那是天神宫独有的灵印。
“你……为何能逆引灵气?”
泠鸢的声音带着轻轻的震颤,残魂之力不再溃散,反而被星纹牵引着缓缓凝聚起来。
“凡人之躯不可能……”话未说完,洞口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阿木攥着半块烤干的窝头僵在原地,眼睛却死死盯着泠鸢掌心的冰莲:“姐姐的花……会发光!”小家伙举着窝头凑过来,上面还粘着他偷偷藏的野蜂蜜,“给你,甜的,比哥哥煎的药好喝。”
泠鸢的虚影猛地一颤,指尖的冰莲化作光点落在窝头边缘,竟让金黄的窝头泛起淡淡荧光。
她忽然想起三千年前在天神宫,那些被她护着的灵脉残缺的小孩子,也曾举着偷摘的灵果塞进她手里,他也合你一样说“宫主姐姐的眼睛像星星”。
此刻阿木发梢还沾着逃跑时的草叶,却笑得比任何灵果都甜,让她残魂深处某个冰封的角落忽然泛起暖意。
“林长老不会罢休。”
萧凛指尖抚过洞口刻下的剑气痕迹,那些被劫雷劈过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说你包庇灵脉残缺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影忽然沉默,发尾的幽蓝光芒轻轻摇曳,像在回忆某个漫长的雪夜。
“仙界以灵脉纯净度论高低。”
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千年未散的冷意。
“可我见过双目失明的孩子能听见灵草生长的声音,见过双腿残缺的孩子能引动风灵脉——他们不是残缺,只是……被定义成了残缺。”
洞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阿木不知何时蜷在萧凛膝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窝头。
泠鸢的虚影轻轻覆在孩子受伤的膝盖上,残魂之力化作细不可察的冰膜——这次不再是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地护着。
“星辰诀本是共生之术。”
她忽然望向萧凛眉心的星纹,那里正与她残魂的光芒交相辉映。
“当年我被抽离灵脉时,星纹自己选中了你……或许这就是天道给我的答案。”
少年忽然想起阿木说要编花环送给泠鸢的话,指尖悄悄折了段洞外的草茎。
尽管动作笨拙,却在编织时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灵气——那是刚才逆引时意外触碰到的天地之力。
草环编到第三圈时,泠鸢忽然轻笑出声,神识里传来她难得的柔和:“凡人的花环……倒也不是不能收。”
话音未落,草环上的草叶忽然全部染上幽蓝荧光,在夜色里像套住了一把碎星。
远处的山峦间忽然亮起几点雷光,林长老的劫雷术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萧凛将草环轻轻戴在泠鸢虚影的发间,指尖的剑气却比任何时候都稳——这次不是被残魂操控,而是他自己的意志。
“这次换我们逃。”
他抱起阿木,掌心贴着泠鸢的虚影,星纹在眉心亮起时,竟引动周围的灵气凝成冰棱,“但不是躲,是……带我们想去的地方。”
泠鸢望着他发间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忽然想起千年前自己第一次御剑时的模样——那时她也以为,只要握紧剑柄,就能护住所有想护的人。
此刻少年怀里的孩子正蹭着她的虚影呓语,草环上的荧光映得他眼睛发亮,让她忽然觉得,哪怕残魂只剩这一缕,能遇见这样的“宿主”,或许从来不是连累,而是……劫数里的万幸。
雷光更近了,却在触碰到山洞时被一层幽蓝的光盾弹开。
萧凛看见泠鸢指尖又凝成半把冰剑,这次却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体内的灵气正顺着星纹涌来,与她的残魂之力交缠,在洞口绘出复杂的星图。
阿木忽然惊醒,举着发光的窝头指向夜空:“哥哥快看!星星掉下来了!”
坠落的不是星星,是萧凛指尖引动的灵气,混着泠鸢残魂的幽蓝,在雨夜划出一道流光。
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落脚点在哪里,却知道此刻掌心相触的温度,比任何仙界的灵气都更暖。
林长老的怒吼声被甩在身后,泠鸢发间的草环还在发光,像在告诉所有追猎者——有些“残缺”的羁绊,哪怕被天道定义为劫数,也会在人间长出最温暖的花。
山洞深处,被劫雷劈过的石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刻痕:一道是冰剑的轮廓,一道是草环的形状。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洞口时,它们正被露水浸润,像在等待下一个入春的雨天——那时或许会有新的故事,关于残魂、凡人,以及那些从未被定义的“完整”,和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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