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残雪掠过雕花窗棂,云栖望着铜镜里自己素白的脸,耳畔还回响着琳儿方才的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镜面,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惊得架上鹦鹉扑棱起翅膀。
“公主殿下,陛下严惩宇辰,足见对您的疼爱啊。”琳儿捧着暖炉走近,声音里带着雀跃。
云栖望着窗外枯败的樱花树,眼底泛起一层薄雾:“疼爱?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她转身时广袖扫落案上茶盏,瓷片碎裂的声响惊得琳儿脸色发白,“若真是疼我,宇辰今日就该血溅当场。可他不敢——宇家兵权在握,父皇既要借婚约安抚,又要借我敲打。琳儿,这宫里哪有真心?不过是算计罢了。”
夜幕降临时,云栖蜷缩在锦被里,梦境却不受控地将她拽回那日宴席。砚秋含笑的桃花眼、宇辰嚣张的嘴脸,还有殿外纷扬的大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中衣,心口还在剧烈跳动。“为何会梦到他......”呢喃被夜色吞没,窗外寒鸦的啼叫更添几分寂寥。
转眼月余,宫门外传来得胜的号角声。云栖站在樱花树下,望着兄长梦宇鹤与砚秋并肩走来的身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樱花树不知何时抽出了新芽,粉白的花苞在寒风中轻轻颤抖,却始终不敢绽放。
“妹妹好手段!”梦宇鹤一脚踹开矮几,茶盏里的残茶泼在云栖裙裾上,“宇家是我登上太子之位的关键,你倒好,一句话毁了全盘计划!”耳光落下的瞬间,云栖踉跄着跌坐在地,发间玉簪应声而断。
砚秋冲上前扶住她时,触到她冰凉的手臂,心头猛地一颤。云栖却像被灼伤般甩开他的手,仰头望着兄长,眼中的恨意比雪还冷:“原来我这条命,不过是你争权夺利的筹码。”
待梦宇鹤拂袖离去,砚秋望着蜷缩在樱花树下的纤细身影,心口泛起一阵钝痛。她发髻凌乱,嘴角还渗着血丝,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公主......”他刚开口,便被一声怒吼打断。
“滚!”云栖抓起地上的残簪掷向他,“你们这些人,都把我当棋子!”话音未落,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决堤。砚秋僵在原地,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日宴会上,她独自站在雪中,樱花瓣落在肩头,美得像一幅画,却也冷得像座冰雕。
夜风呼啸而过,樱花树的枝条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仿佛无数双无形的手,将云栖困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砚秋望着紧闭的殿门,轻声呢喃:“笼中的鸟儿......何时才能飞出这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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