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锈蚀铁梯上的圆周刻度
暴雨拍打着废弃灯塔的玻璃穹顶,在螺旋铁梯上积成暗红水洼。陈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梯级,发现每级台阶边缘都刻着极小的数字,从1到360顺时针排列——这是一个完整的圆周角度刻度。当他踩到第71.4度台阶时,脚下的铁板突然下沉,露出一个嵌在梯柱里的金属圆盘。
“圆盘边缘有十二个凹槽,对应金属匣里的十二齿轮。”林薇用镊子夹起圆盘,发现背面刻着阿波罗尼斯圆的几何公式,圆心位置用普鲁士蓝画着一个笑脸,“公式里的定点距离比是√3,和地图上的轨迹一致。”
陈默将从颜料厂拿到的第7号齿轮嵌入凹槽,圆盘应声转动,发出“咔嗒”声。铁梯上方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穹顶的玻璃天窗开始缓慢旋转,将暴雨天光折射成一道蓝色光柱,直射向灯塔底层中央的圆形石台。
“光柱移动的角度在变化,”技术队队长举着激光测角仪,“现在是71.4度,和台阶数字吻合,这是在标记阿波罗尼斯圆上的特定点。”
(二)石台上的毒舌兰标本
光柱聚焦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玻璃标本盒,里面是一株枯萎的兰花,花瓣呈现诡异的紫黑色,花茎上缠着一张1983年的电影票根——和许巍图鉴里的票根编号连续。标本盒底部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三个穿颜料厂工作服的男人站在灯塔前,中间的男人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手里拿着半朵紫黑色兰花。
“中间的男人是许志国,”林薇指着照片,“左边那个是陈队的父亲陈建军,右边这个……”她放大照片,男人袖口露出半个笑脸刺青,和周明远身上的血痕如出一辙。
陈默的指尖划过父亲年轻时的脸,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1983.10.15,毒舌兰开花日。”他想起1983年的处方笺,那天正是“罕见植物过敏”的就诊日期。而毒舌兰,正是马钱子碱的原生植物宿主。
“右边的男人就是‘夜枭’的父亲,”陈默的声音沙哑,“他故意让孩子接触毒舌兰,制造中毒假象,让许志国开出处方笺掩盖真相。”
标本盒的夹层里掉出一张病历单,患者姓名是“阿明”,没有姓氏,诊断结果写着“急性神经毒素中毒”,主治医师签名处被墨水涂掉,只留下一个模糊的“a”。
(三)穹顶投影的未闭合圆
当光柱角度转到142.8度时,灯塔穹顶的玻璃突然显现出隐藏的图案——普鲁士蓝绘制的阿波罗尼斯圆,圆周上标着十二个红点,其中第七个红点被划掉,对应许巍殉职的位置,第十四个红点闪烁着荧光,正是灯塔所在的坐标。
“十二个红点对应十二年前投毒案的十二个月,”林薇指着圆周,“第七个红点是案件中断的位置,因为许巍的牺牲。”
技术队队长突然惊呼:“看穹顶中心!”
光柱汇聚的穹顶中心,玻璃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笑脸,笑脸的嘴角用齿轮拼成圆周,却始终差一个齿位没有闭合。而在笑脸瞳孔位置,嵌着两枚银质徽章——一枚是“暗影”系列的标准徽章,另一枚刻着“APOLLO”字样,徽章背面用极小的字刻着:“你父亲看到了我的眼睛,所以他必须变成齿轮。”
陈默猛地想起“夜枭”在电话里的话:“你父亲当年在颜料厂当保安时,是不是也看到了1983年那个中毒的孩子?”照片里的父亲正看着镜头,眼神里带着惊恐,而他怀里抱着的男孩,手里的毒舌兰恰好挡住了“夜枭”父亲的脸。
(四)暗格里的毒舌与齿轮
石台突然发出机械运转声,中央裂开一道暗格,里面躺着一个金属齿轮,齿纹磨损严重,边缘刻着“陈建军”三个字——陈默父亲的名字。齿轮下方压着一本1983年的保安日志,最后一页记录着:
“10月15日,看到老许(许志国)给陌生男人的孩子喂紫色花瓣,孩子嘴唇发紫抽搐……男人说孩子叫‘阿明’,求老许别声张。我偷偷拍下照片,想报警时被男人发现,他说如果说出去,我儿子就会变成‘不会闭合的齿轮’……”
日志到此为止,后面几页被撕掉,撕口处残留着紫色粉末——毒舌兰的花粉。
“‘夜枭’的父亲威胁了陈队的父亲,”林薇的声音发颤,“所以陈建军才在陈队出生前‘因病去世’,而许志国因为愧疚,让儿子许巍当了警察,想弥补当年的错误。”
陈默握着刻有父亲名字的齿轮,想起从未谋面的父亲,原来他不是病逝,而是被灭口。而许巍一直知道真相,所以才会在追查投毒案时格外执着,甚至不惜隐瞒部分线索。
就在这时,灯塔突然剧烈震动,穹顶的玻璃开始碎裂,普鲁士蓝的笑脸图案在暴雨中扭曲。陈默的手机响起,变声器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嘶哑:
“陈默队长,恭喜你走完了阿波罗尼斯圆的轨迹。现在看看石台暗格的底部——那是你父亲当年没寄出的举报信,可惜被我父亲截胡了。”
陈默翻开齿轮,暗格底部果然刻着一行字:“1983.10.15,毒舌兰凶手:王……”最后一个字被凿掉,只留下“王”姓的偏旁。
“姓王的男人,”林薇猛地想起什么,“新月巷17号的房东登记信息里,前租客姓王,叫王……”
“王景明。”陈默替她说出那个名字,声音冷得像冰,“‘景明’倒过来是‘明景’,闽南语发音和‘阿明’相近。而‘夜枭’的英文‘Nightingale’,首字母缩写是N,倒过来看就是一个变形的a。”
灯塔外,警笛声由远及近。但陈默知道,“夜枭”早已不在那里。他留下的不是陷阱,而是一个完整的几何证明——证明父辈们的罪孽如何画成一个圆,又如何用下一代的鲜血来闭合。
手中的齿轮还在发烫,上面父亲的名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陈默看着穹顶那道未闭合的圆周,突然明白“夜枭”的真正目的:他不是要复仇,而是要让所有人都成为这个罪恶圆周上的齿轮,永远在黑暗中转动,无法逃离。
而现在,这个圆的最后一个齿位,正等着他去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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