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她,我就会让仇人颜面扫地,名声尽毁,永无翻身之日。
姜雪穗霎时一惊,那里!
——留芳阁
她转身就跑,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
只有那里,宫宴上的人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听的明明白白。
姜雪穗越跑越快,呼吸越来越慢,喉咙如同刀割一般刺痛,她也不敢停下脚步,她此刻只想快一点到达地方。
坤宁宫离留芳阁最远,但是,留芳阁前面的那个湖,就是闻名京城的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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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来了吗?”
留芳阁内,吉安郡主低头看着嘴里呢喃着姜雪宁的燕临,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微笑,在得到手下人的肯定后,走近勾起床上人的头发,呢喃道
“燕临,这可是你自找的。”
燕临突然间一动,吓得吉安郡主站起身来,她定了定心,眼神仿佛粹了毒
“要怪,就怪姜雪穗吧!”
[凯旋不久的大将军燕临,在皇宫醉酒凌辱帝师的妻子,嘴里还叫着皇后娘娘闺名。]
惊天的宫闱丑闻……不管是沈玠还是谢危,就连姜家全族!都逃不掉被世人耻笑的后果!
姜家,必死无疑。
吉安郡主一想到众人的反应,想到姜雪穗将受千夫所指,姜雪宁将万劫不复,谢危也将被她拉下神坛,心里就直打颤,不是怕,是激动跟高兴。
谁能想到,有一天竟能亲手毁了所厌所爱之人,这比密道里那群被她亲手挖了眼、拔了舌头的奴隶,还要快乐得多,想想都是浮于云端的感觉,美妙极了……
没人相信,高高在上的吉安郡主,竟是如此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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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霜气急败坏地看着谢危跟萧妤二人合奏,看着郎才女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气的她牙痒痒。
没想到,她尤霜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抬眸间,她就看见了湖对面的人,正从侧边跑过来,显眼得紧
尤霜定晴一看,筷子都差点掉了
这不是雪穗嘛,若她看见这副场景,又该如何作想?
尤霜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台上台下还在演奏,根本走不开。若是常人很好,可那是谢帝师。别说她,沈玠也得给三分薄面,坐下来观看。
不行,尤霜又想叫侍女去拦着人过来,她就看见姜雪穗直接越过桥,直往留芳阁跑去。
她又疑惑了,怎么回事?
尤霜听见底下三三两两讨论声响起
“方才的人……可是谢夫人?”
“是吧,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可是谢夫人为何不过来?”
“这……少说几句,不该攀谈的咱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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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们小声议论的时候,姜雪穗已经把吉安郡主一并拖进屋内了。
砰——大门仿佛松动了不少
“姜雪穗!你放开我!”
吉安郡主也想不到,姜雪穗到留芳阁后,不是先去找燕临,而是堵到了在二楼侧屋的她。
“你/个/贝/戋/人!”
原本的计划,是吉安郡主听到声音后,朝着侧屋的窗户一喊,对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届时人赃并获,任凭姜雪穗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吉安郡主发现,她跟姜雪穗就是生来的死敌一般,每一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郡主,好久不见了。”
姜雪穗不理会吉安郡主的叫嚣,刺耳的声音吵得她脑仁疼,汗水更是染湿头发,粘在肌肤上,难受得紧,可依旧对着她灿然一笑。而后,她用着自己都想不到的力气,死死地扣着她的肩膀。
“最近过得可还好?”
语气生硬,任何人都听得出言外之意,偏偏面前人就不算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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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郡主看着面前人的嘴脸,恨不得撕烂她,听着姜雪穗若无其事的问候,更是容忍不了半分
“贝/戋/人!你害的我家族受辱,害得我令太后娘娘生厌,还害得我名声狼藉,你是如何敢问出这个问题的!”
吉安郡主看不得姜雪穗,更看不得冷静的姜雪穗,她骂她还不如意,偏要骂她全家,很难想象,那些话语是一个郡主说出来的。
不过,她崩溃之余,叫骂声也只是嘶哑尖利,没有大吼大叫。
姜雪穗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捏着肩膀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能把人捏碎。
她不管吉安郡主的发疯叫嚣,凑近她耳边,呢喃道
“郡主,巫蛊之术陷害皇族,这个罪名,能让你安静吗?”
吉安郡主的嗓音仿佛被按上了暂停键,她恍惚地看着姜雪穗,慢慢消化着她的消息。然而,姜雪穗不想给吉安这个时间,她直接把人撞到窗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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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宫宴上的许多人,亲眼看着那湖边的屋子,窗户松动直接掉下来两个人影。
噗通——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一时间所有人站起身来,硬是没有一个吭声的。
谢危双手迅速把琴一平,面容阴沉难看地盯着湖面,嘴角抿紧,眼里的寒意罕见地外露。刀琴剑书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不对,立马跳进了湖里救人。
沈玠终于反应过来,立马怒喝
“愣着干嘛!救人!”
三三两两的侍卫像下饺子般跳下湖去,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向最开始的两人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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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杏湖的水冷得姜雪穗心尖打颤,口腔鼻腔的水鱼贯而入,无力阻止,她的手下意识拼命地向上摆动,想以此换来几口新鲜的空气,可惜效果甚微。
此刻的湿冷与刚刚奔跑的燥热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不尽相同的场景,极端的刺激让人头昏脑胀,刺麻疼痛席卷而来。
姜雪穗的手突然感觉沉重无比,随即放弃的挣扎,身体也止不住下沉。没有呼吸的水底,她的肺感觉到火辣辣的威压,头脑也愈加混沌。
这与那梦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起码此刻,姜雪穗完全无福消受水底视角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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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郡主觉得姜雪穗就是个疯子!
腰间撞到窗延,疼痛还未感受到,她就听见木窗断裂的声音。
接着,还没等吉安郡主喊出声,她就被姜雪穗推了下去,最后在屋内的画面
她看见了同样震惊的燕临。
落水的瞬间,她也一并推开了姜雪穗的桎梏,呛水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好在还未入冬,湖水只是凉了些许,她下意识地呼救
“来人……救我!”
头发浸入水中后粘在吉安郡主的脸上,此刻她管不得那么多,一边呼救,一边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力气,使头露出水面以便呼吸。
“救命……”
真正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吉安郡主早已慌了神,她此刻只想活着,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计划。
万幸的是,在她终于没力气往下沉的时候,一个人抓住了她,并且以足够大的力气把她往上提起,往岸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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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看见人被救上来,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半跪在姜雪穗身侧,下意识地把背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怎……怎么会这样……”
尤霜看着被救上来的人是好友,差点站不稳身子,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不顾身侧的人俯下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急切地呼喊着她
“雪穗!醒醒,快醒醒!……”
姜雪穗面色出奇地惨白,胸口处也没了起伏,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水滴划过她的脸庞,打湿了岸上的土地。
明明上一秒才一起谈笑风生的人,此刻却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尤霜这次是真的慌了神。
“把她放下”
谢危铁青着一张脸,毋庸置疑道
“我来救”
姜雪穗,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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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太后娘娘,是她!是她故意把我推下去的!”
吉安郡主看着瘫软在尤霜身上,没有意识的姜雪穗,内心一阵暗爽。
紧接着,她直接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沈玠跟太后,哽咽道
“婷玉刚刚看见谢夫人跟燕将军在留芳阁私相授受,刚醒离开就被谢夫人撞见,趁机推下湖去……”
吉安郡主哭出声来
“她想杀人灭口,太后娘娘,请给儿臣做主啊!”
吉安郡主真情义切,往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
如今姜雪穗生死不明,不泼脏水都对不住这么好的机会了。况且,她不怕后果,别忘了,太后跟贵妃,比吉安郡主更想除掉姜雪穗跟姜雪宁。
有这个机会,她们如何不做?
趁你病,要你命。
这是皇城内所有人都默认的潜规则,没有人阻止,没有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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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果然,太后一脸愠怒,也不过问清楚
“皇宫内,敢当着哀家的面谋害皇族!活得不耐烦了吗?!”
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太后娘娘赎罪!”
不知从何而来的禁卫军,甚至把所有人都围了起来,刀剑对准了目标,肃杀之气肆意起来,仿佛刚刚的谈笑风生,君臣情深是泡影一般从不存在。
沈玠的脸色极其难看,太后这一高呼,把他得之不易的臣心踩的稀碎。
“母后,还请等谢夫人醒来后再做定夺,如此何以服众?”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富有深意地看了吉安郡主一眼,又看向谢危那边,最后看着禁卫军,大声喝道
“收军!”
禁卫军们看着沈玠的怒容,心里抖了抖,迅速收了兵器,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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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玠那一眼,看的吉安郡主只打颤,她从未见过,这位向来温和的表兄,如此瘆人的眼神。
吉安郡主喉间一紧,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她抬眼看向另外一边,不曾想看见谢危正在给姜雪穗渡气。
内心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吉安郡主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
凭什么……凭什么!
我做了那么多都不见你看我半分,那姜雪穗有什么好?!值得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这种方式救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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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
太后气急,恼怒沈玠跟她对着干,想要再说些什么。
“噗……咳咳咳咳……”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转移到另一边,只见姜雪穗此刻躺在谢危怀里咳嗽,脸色逐渐好转,虽苍白,但也有了些许红润。
谢危回想着刚刚的感觉,温润的触感,湿热的气息,回旋的馨香,低头看着她被打湿的秀发跟脸庞,再往下……
他把头转向另外一边,手却下意识地扶稳怀里的人。
姜雪穗吐出嘴里多余的湖水后,不小心被呛到咳嗽起来。她下意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跟人,敏锐地觉得有什么问题。
喘息之间,她看了看身边的尤霜,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用嘶哑得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扶着她的人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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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穗说着,挣开了谢危的搀扶,险些倒在地上。她踉跄地上前两步,后又脱力跪下,眼眶微红
“圣上,我要告发吉安郡主”
声音虽沙哑却清晰冷静
“一罪,用药谋害皇后;二罪,设计陷害忠良;三罪,巫蛊之祸残害皇族。数罪并罚,应当场诛杀,以儆效尤。”
她的眼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定定地看着沈玠
“圣上,臣妇以祖宗跟神灵起誓,若我所言有半句虚假,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话毕,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人群里更是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声响。
天爷,这是什么鬼热闹!
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难得地想法一致,惊叹不已
他们就是来参加一个宫宴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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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
一场荒唐的闹剧。
沈玠听着姜雪穗的叙述,忍不住地握紧拳头,关节咯吱咯吱地响。
“你胡说八道!”
吉安郡主忍不住了,她恶狠狠地盯着姜雪穗,若不是有人拦着,她早就把姜雪穗再推进湖里或者一刀把她捅了!
“姜雪穗,明明是你跟那燕临不清不楚被我发现,现在还敢倒打一耙……”
众人面前,她反倒理智了些。
“姜雪穗,你休要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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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我要转移话题,还是你胡扯一通试图隐瞒真相?郡主,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在皇后娘娘的补汤里下药吗?”
姜雪穗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此刻的她表情坚定,反倒是吉安郡主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不定。
不好。
太后看着吉安郡主,心想坏了,眼神示意萧姝不要出声。
沈玠一看吉安郡主的表情变化,瞬间整个人变得狠厉起来,想到了刚刚的场景,再想想姜雪宁,他猛地一脚踹向了吉安郡主
“你敢毒害皇后?”
从未有人见过此刻的沈玠,他眼底的戾火似乎能把人烧穿,整个人的气场却陡然变得阴冷无比
“说,谁给你的胆子?”
场上除了谢危跟太后,大家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里叫苦不迭,脸上也冷汗直冒。
“噗——”
吉安郡主被踹倒在地,肩膀的疼痛跟内心的恐惧在此刻到达了巅峰,她想说话,却怎么样都说不出一个字。
场面彻底反转
谢危仍然没有出声,他就站在姜雪穗身后,定定地看着她
他想看看,这个局,姜雪穗做的有多大,对他用处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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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嫁到!”
几乎所有人觉得,这个声音美妙极了,他们简直要泪流满面了,救星啊。
姜雪宁一过来,就看见倒在地上吐血的吉安郡主,站在那里脸色难看的沈玠,以及满身湿透的姜雪穗,还有站在身后若有所思的谢危。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走向沈玠,握住他插在腰上的手,疑惑道
“你们都起来呀,跪着干嘛?”
手背传来的暖意让沈玠缓过神来,他对上姜雪宁明亮的双眸,深深叹了口气,后握住姜雪宁的双手
“起来吧。”
众人才敢缓缓站起身来,你看我我看你,又一次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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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过来了?无忧郡主都跟我说了,我会好好调查这些的。”
沈玠知道,姜雪宁这时候过来,肯定有姜雪穗的手笔,但他不会怪罪,毕竟她是姜雪宁的姐姐。
“不必如此麻烦,我已凭借凤印,让太监们去国公府了。是非对错,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姜雪宁冷眼看着地上的吉安郡主
“若真如吉安郡主所说,那帝师大人跟燕将军……还有无忧郡主,祸乱后宫,臣妾自当赏罚分明。反之亦然。”
几年的相处时间,已经能让姜雪宁看出沈玠的意思了,吉安郡主,这次谁也护不了。她又担忧地看着姜雪穗,想着姜雪穗方才在坤宁宫跟她说的话
—“娘娘,我有件事要你去办,你现在掩护碧云暗中去国公府。时辰一到,我会暗中派人叫你,你务必要凭借凤印让太监去搜府。记住,闹的越大越好!”
姜雪宁不知道姜雪穗想干嘛,但她欠的,能还就一定会还。
若是姜雪宁看见姜雪穗刚刚以命为赌局的举动,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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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穗看着姜雪宁过来,内心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拼命。
在刚刚的湖里,姜雪穗一定能活着出来吗?不,这与她的计划完全不同。
稍有差池,她就得灵魂归天了。
走到现在这一步,完全是临时起意,落水昏迷是意外,当众起誓也是意外,能发展到这一步,全靠姜雪穗背后的人。
她回忆起走出宫宴的那一刻,萧然找到她,拿了一封信出来
“夫人,大人说,待会你会需要这个的。”
将巫蛊之术的证据放进国公府的,当然不是碧云,这只是说给姜雪宁听的措辞而已,真正完成那次行动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这场宫宴的萧然。
谢危,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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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玠看着被抓过来的人,以及太监手上刻着姜雪宁生辰八字的布偶,闭了闭眼,事到如今,他再迟钝,也该懂了。
这是一个局。
明面上是针对姜雪穗的,实际上是针对他的。
“帝师大人,你觉得该如何?”
沈玠有些疲惫地看着谢危,他在想,自己究竟要这么做,才能赢过他。
“圣上说笑了,如此罪责,实在猖狂,按律法处置即可。”
谢危双手上摆,作揖
“唯圣尊令也”
一直默默无闻的大臣,此刻也齐齐出声,微恐慢人一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好,朕就来好好处理此事。”
沈玠知道,谢危这次开口,犹如利刃出鞘,他再不把握,明日跪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来人,吉安郡主萧玉婷伤害皇后,其家族更是一巫蛊之术谋害皇族……”
沈玠先是一一叙述了有罪之人的罪责,最终判定萧玉婷当场诛杀,萧氏众人斩杀的斩杀,入狱的入狱,极刑的极刑。
中间,太后想要求情,却被沈玠打断
“母后,此事不解决,何以服众?何以治天下?”
这么大的罪名,只要太后还想当这个太后,她就不会再开口,或许是因为事情来的太快,以至于她还没缓过神来。
那可是巫蛊之术,寻常百姓家发现这个东西都恨不得把人捉来下油锅,更何况皇家,若不及时解决,确实有碍天威。
萧贵妃更是楞在当场……她不明白,就因为一场落水,搞得她家破人亡。
姜雪穗看着台上皇帝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一个家族就此倒台,这中间还有她的手笔。她有一瞬间,觉得有种天旋地转的恶心感,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听完这些话语。
自此,太后以及贵妃,是真正的掀不起浪花了。
各大臣以及世家,亲眼看着事情反转又反转,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件事发生的契机,太过偶然。
他们回去以后,死都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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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杏林,摆弄着倩影,巧手装扮着深秋的秀丽,在风的吹拂下,像一曲悠扬的乐曲,让人心旷神怡。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的波澜与这周围的杏林,倒是交相辉映。
这一切,仿佛一个梦境般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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