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又禁酒了。
起因是某个月夜,魏无羡偷喝了蓝忘机私藏的天子笑,醉醺醺地爬上藏书阁的屋顶,非要给檐角的神兽画胡子。蓝忘机御剑去逮人,结果被醉鬼一把拽住抹额,两人双双从屋顶滚落,栽进后山的冷泉里。
“蓝湛!”魏无羡湿漉漉地扒在他背上,手指戳他脸颊,“你耳朵红了!”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拎着他往静室走:“禁言。”
“可你明明也喝了——”魏无羡突然凑近,鼻尖蹭过他唇角,“我尝到了,甜的。”
当晚,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们听见后山传来阵阵琴声,时而激越如金戈铁马,时而缠绵如春水融冰。
——含光君弹了一整夜的《忘羡》。
暮溪山的妖兽最近很头疼。
每当月圆之夜,总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山林间穿梭。黑衣的那个笑声清朗,随手甩出的符咒炸得妖兽巢穴鸡飞狗跳;白衣的那个剑光如雪,却总在最后关头收势,把奄奄一息的猎物放生。
“蓝湛,这只山鸡精会喷火!”魏无羡拎着只五彩斑斓的雉鸡晃悠,“烤了吃肯定香!”
蓝忘机默默掏出一包辣粉。
山鸡精泪流满面:“两位仙师,小妖真的只是……嗝!”它惊恐地打了个火嗝,点燃了魏无羡的衣摆。
三日后,暮溪山妖怪们集资送了块匾到云深不知处——
“泽被众生,求别再来”
魏无羡生辰那日,蓝忘机不见了。
静室里只留了张字条:“戌时,后山。”
魏无羡翻遍云深不知处,最后在冷泉边的老梅树下找到了人。蓝忘机一袭白衣跪坐案前,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莲藕排骨汤。
“你……做的?”魏无羡嗓子发紧。
蓝忘机耳尖微红:“嗯。”
汤很咸,排骨半生不熟,莲藕切得大小不一。魏无羡却喝得一滴不剩,最后捧着碗笑道:“蓝湛,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月光穿过梅枝,照见蓝忘机袖口下的烫伤。魏无羡突然拽过他的手,低头舔过那些红痕:“下次我教你。”
后来,云深不知处的厨房外多了块牌子——
“含光君与道侣专用,擅入者抄家规百遍”
魏无羡最近总做噩梦。
梦里是血洗不夜天的那个雨夜,他坠下悬崖,却怎么也抓不住蓝忘机的手。
某夜惊醒时,他发现自己被熟悉的檀香包裹。蓝忘机正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一段陌生的旋律。
“这是什么曲子?”魏无羡闷声问。
“新谱的。”蓝忘机吻他发顶,“《定魂》。”
翌日,魏无羡在蓝忘机书房发现了厚厚一叠曲谱,每页角落都标着日期——全是他们分别的十三年间写的。
最旧的那张已经泛黄,上面除了音符,还歪歪扭扭画着个笑脸,旁边一行小字:
“魏婴,梦醒见月,犹在人间。”
某年深秋,两人在姑苏城外捡到个孤儿。
小孩约莫五六岁,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出奇。魏无羡蹲下身逗他:“小郎君,要不要跟我们回家?”
孩子怯生生地看向蓝忘机:“……有饭吃吗?”
蓝忘机点头:“有。”
“能学法术吗?”
魏无羡大笑:“教你最厉害的!”
孩子想了想,突然扑过去一手抓一个:“那我要两个爹爹!”
后来,云深不知处多了位小公子。
他随蓝忘机学琴,跟魏无羡习笛,偶尔偷喝天子笑被逮到,就眨巴着眼睛说:“是魏爹爹教我的!”
蓝忘机罚他抄家规,魏无羡就在旁边嗑瓜子:“蓝湛,你小时候也这么古板吗?”
回答他的是避尘剑出鞘的轻吟。
——窗外玉兰纷落,又是一年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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