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塞纳河畔的未寄出短信

塞纳河畔的下午总带着点不真实的温柔。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河面上，碎成一片跳跃的金子，晃得人眼睛发花。

白色的游览船载着满船笑声缓缓驶过，留下两道长长的水波，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

宋艺艺拖着行李箱站在河边，看着远处那个小小的埃菲尔铁塔，突然就有点走神。

王俊凯：发什么呆呢？

王俊凯把车钥匙往裤兜里一塞，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王俊凯：第一次见埃菲尔铁塔？

宋艺艺收回视线，拉了拉行李箱的拉杆，宋艺艺：之前在杂志上见过。

她声音有点闷，还有点没睡醒的沙哑。折腾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在机场耗了那么久，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王俊凯笑了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王俊凯：走吧，请你喝杯咖啡，正宗的左岸咖啡。他转身就往河边的一排露天咖啡座走去，步伐轻快得像是踩着华尔兹的节拍。

宋艺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路上磕磕绊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跟周围优雅的法语交谈声有点格格不入。

她看着王俊凯的背影，心里纳闷这个家伙怎么会对巴黎这么熟。连哪家咖啡馆的位置最好都知道，径直走到最靠河边的一张空桌，熟门熟路地拉开椅子坐下。

王俊凯：要喝什么？

王俊凯把菜单递给她，菜单上密密麻麻的法语单词像一群小蚂蚁在爬。

宋艺艺皱着眉看了半天，一个都不认识，只好胡乱指着一个单词，宋艺艺：就这个吧。

王俊凯挑了挑眉，没说话，转头跟侍者用法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语调轻快，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艺艺突然发现，王俊凯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挺好看的，眼睛弯弯的，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宋艺艺：点了卡布奇诺，

王俊凯把菜单还给侍者，转头对宋艺艺解释，

王俊凯：他们家的拉花做得不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王俊凯：还点了份马卡龙，六种颜色都有，你不是最喜欢收集彩色的东西吗？

宋艺艺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收集彩色的东西？

这事她好像只在大学的朋友圈发过一次，是晒她那个彩虹色的画笔套装。

她张了张嘴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是自己记错了，或者只是巧合。

宋艺艺：谢了。

她低下头，假装看桌子上的花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上挂着的那个小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启程"。

这是她出发前特意去木工店做的，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侍者很快端来了咖啡和马卡龙。卡布奇诺的拉花果然很漂亮，是个精致的爱心形状，奶泡细腻得像云朵。

马卡龙五颜六色地摆放在白色的瓷盘里，粉的、黄的、蓝的、绿的，像一排小小的彩色帽子，看着就让人心情变好。

宋艺艺舀了一小口咖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浓郁的奶香和咖啡豆的微苦。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宋艺艺：味道还行。

王俊凯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

王俊凯：什么叫还行？这可是全巴黎排名前几的咖啡馆。

他拿起一块粉色的马卡龙递到她面前，王俊凯：尝尝这个，覆盆子味的。

宋艺艺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在嘴里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带着一丝覆盆子的酸。她眼睛亮了亮，宋艺艺：这个好吃。

看着她孩子气的反应，王俊凯的眼神柔和下来。他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马卡龙，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上，染成了好看的浅棕色。

宋艺艺：你怎么会对法国这么熟？

宋艺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她拿起一块黄色的马卡龙，是柠檬味的，带着清爽的酸味。

王俊凯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王俊凯：之前跟学校的交流项目来过一次，待了三个月。

他看向远处的埃菲尔铁塔，王俊凯：那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到塞纳河边来发呆。

宋艺艺：为什么发呆？

王俊凯：思考人生啊。

王俊凯半开玩笑地说，

王俊凯：那时候总觉得毕业了就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不然对不起自己读的这么多年书。

他转过头看她，

王俊凯：你呢？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宋艺艺怔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之前一门心思想着跟汪清尘结婚，然后找个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

现在突然失恋了，她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好像也跟着偏了方向。

宋艺艺：不知道。

她老实回答，声音有点低落，宋艺艺：可能先找个实习做做吧，我们专业不好找工作。

王俊凯点点头，

王俊凯：设计专业是挺难的，不过你这么有才华，肯定没问题。

他的语气很真诚，不像是在说客套话。

宋艺艺心里微微一动，抬头看他。阳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一汪清水。

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假装喝咖啡，宋艺艺：你就别捧我了，我有多少本事自己知道。

王俊凯：我是认真的。

王俊凯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严肃起来，

王俊凯：上次你在学校设计展上的那个作品，我印象很深。就是那个用废报纸做的灯罩，叫'光影之间'的那个，很有想法。

宋艺艺惊讶地抬起头，

宋艺艺：你看过我的设计展？

她记得当时王俊凯已经去法国交流了，根本不在国内。

王俊凯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王俊凯：哦，我走之前看到布展了，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避开了宋艺艺的目光。

宋艺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皱着眉看着王俊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就在这时，王俊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王俊凯：对了，上个月刷朋友圈，好像看到汪清尘的照片了。

宋艺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冻住了一样。手里的咖啡勺"哐当"一声掉进了杯子里，溅起几滴咖啡渍在白色的桌布上，像几朵突兀的小花。

宋艺艺：什么照片？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握着杯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王俊凯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犹豫了一下，

王俊凯：也没什么，就是...好像是他妈发的朋友圈，说是去相亲什么的，配文'好事将近'。

他说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触动什么不该碰的开关。

宋艺艺只觉得一股血冲上头顶，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法语交谈声、餐具碰撞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

她仿佛又看到了汪清尘他妈把一沓照片摔在桌上的样子，听到了她尖酸刻薄的声音：

汪清尘妈妈：小宋啊，不是阿姨说你，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太理想化。彩礼的事没得商量，清尘也不能一直等你。

而汪清尘就那么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

那沉默比任何刻薄的话都伤人。

她想起自己喝醉酒在宿舍发酒疯给王清尘打电话的样子，哭着骂他是混蛋，骂他懦弱，骂他言而无信。电话那头，王清尘只是沉默，然后轻轻说了一句：汪清尘：艺艺，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换回他们三年的感情吗？对不起能让她忘记那些一起去过的火锅店、一起玩过的剧本杀、一起看过的日出吗？

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眼前的塞纳河，也模糊了王俊凯担忧的脸。

宋艺艺猛地站起身，说了句

宋艺艺：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河边。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河水的凉意，稍微吹散了一点眩晕感。宋艺艺扶着河边的栏杆，看着河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深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在王俊凯面前哭，太丢人了。

她掏出手机想给闺蜜打电话吐槽，屏幕却突然亮起微信消息提醒。看到那个熟悉的备注"尘埃"时，宋艺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微信，只有短短三个字：宋艺艺：想你了。

宋艺艺看着那三个字，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声掉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一小片水花。她想起汪清尘第一次跟她说"想你了"的时候，是在她去外地写生的时候，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笑得像个傻子。

那时候的他们，多好啊。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汪清尘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一张风景照，配文："有些风景，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而那条朋友圈，旁边显示着"部分朋友不可见"。

宋艺艺的心猛地一跳。他是故意发给她看的吗？他知道她会看到吗？他现在说"想你了"，是什么意思？是后悔了吗？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复。

理智告诉她应该删掉这条微信，拉黑这个号码，彻底断绝联系。

可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却在不停地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也许他真的知道错了呢？三年的感情，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宋艺艺猛地回头，看到王俊凯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她落在咖啡座上的米白色围巾。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表情在暮色中看不太清，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一片深邃的星空，静静地看着她。

宋艺艺慌忙锁上手机屏幕，脸颊发烫，感觉所有的脆弱和狼狈都被他看在眼里。

她别过头，假装看河对岸的风景，声音有些生硬：宋艺艺：你怎么过来了？

王俊凯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近，将围巾轻轻围在她肩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脖子，温热的触感让宋艺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王俊凯：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宋艺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涌上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声音闷闷地说：

宋艺艺：谢谢。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谁都没有说话。河面上的游览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走了，只剩下水波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

晚风吹拂着宋艺艺的头发，也吹起了王俊凯额前的碎发。

过了好一会儿，王俊凯才轻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王俊凯：艺艺，你值得更好的人。

宋艺艺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夕阳的余晖，也映着她的身影。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担忧，看到了心疼，还看到了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反驳，比如"我不用你管"，或者"这是我的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王俊凯，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就在这时，王俊凯突然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埃菲尔铁塔，

王俊凯：天黑了，铁塔该亮灯了。

宋艺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开始闪烁起金色的光芒，像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周围响起一阵惊叹声，有情侣相拥亲吻，有游客举起手机拍照。

很美，真的很美。

可是宋艺艺的心情却一点也美丽不起来。她看着眼前闪烁的铁塔，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人揉乱了的毛线。

宋艺艺：我想回民宿了。

她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王俊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王俊凯：好，我送你回去。

两人默默地往停车场走去。宋艺艺跟在王俊凯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俊凯。

这个突然出现在她法国之旅中的"意外"，好像正在慢慢打乱她的计划，也扰乱了她的心。

坐进王俊凯的车里，宋艺艺松了口气，感觉像是找到了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车内的光线很暗，王俊凯启动车子，打开了音响。舒缓的吉他声流淌出来，是宋艺艺最喜欢的那支独立乐队的歌。

她惊讶地转头看他，

宋艺艺：你也喜欢这支乐队？

王俊凯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王俊凯：哦，在机场随便买的CD，没想到这么巧。

宋艺艺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支乐队很小众，她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王俊凯怎么会这么巧就在机场买到他们的CD？

不过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看向窗外。巴黎的夜景很美，街道两旁的建筑灯火通明，路灯拉出长长的光影。

偶尔有情侣手牵着手从路边走过，低声说着情话，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

就在车子路过一家复古相机店时，王俊凯突然停下等红灯。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家店的橱窗，然后随口说道：

王俊凯：这家店的相机不错，适合拍日出。

宋艺艺的心猛地一颤。拍日出，是她和汪清尘曾经约定好要一起做的事。

他们计划毕业旅行的时候去海边，一起看日出，用拍立得记录下日出的每一个瞬间。可惜，那个约定还没实现，他们就分手了。

王俊凯怎么会知道这个约定？

她猛地转头看向王俊凯，他却已经转回头去，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可是宋艺艺却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宋艺艺看着王俊凯的侧脸，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这个王俊凯，到底是真的巧合，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宋艺艺预订的民宿门口。那是一条典型的巴黎小巷，两旁是旧式的建筑，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门口有几盆鲜艳的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生动。

王俊凯停下车，转过头看她，

王俊凯：到了。

宋艺艺点点头，解开安全带，

宋艺艺：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拿起放在腿上的包和行李箱钥匙，准备下车。

王俊凯：艺艺。

王俊凯突然叫住她。

宋艺艺回过头，

宋艺艺：嗯？

王俊凯看着她，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王俊凯：如果晚上害怕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艺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她看着王俊凯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宋艺艺：好。

她推开车门下车，转身想跟王俊凯说再见，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汪清尘发来的第二条信息。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汪清尘：我知道错了，等你回来。

宋艺艺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悬在屏幕上，一时间忘了反应。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对上了车内王俊凯的目光。

他正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那目光里有理解，有担忧，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失落，和某种......期待？

宋艺艺的心瞬间慌了，她匆匆锁上手机屏幕，有些狼狈地对王俊凯说道：

宋艺艺：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王俊凯：晚安。

王俊凯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宋艺艺几乎是逃也似的拉着行李箱冲进了民宿的大门。在关上门的前一秒，她回头看了一眼王俊凯的车，他还静静地坐在那里，车灯亮着，像两只会说话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

宋艺艺靠在门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掏出手机，看着汪清尘发来的那两条信息，又想起王俊凯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该彻底忘了汪清尘，开始新的生活？还是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王俊凯......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法国的？那个"签证到期前没用"的理由，真的是巧合吗？

宋艺艺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法国疗伤之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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