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国航班上的秘密任务

宋艺艺的手机在行李转盘前震了两下。

屏幕亮起时，她刚把王俊凯帮她塞进行李箱的佛罗伦萨老砖摸出来——那是块边角磕得发白的旧陶土砖，他说

王俊凯：带着接地气。

短信提示音惊得她手一抖，砖差点砸到脚面。

汪清尘：我在出口等你。

发件人是王清尘。

她抬头的瞬间，就看见那抹熟悉的灰色。

王清尘倚着玻璃墙，风衣下摆被穿堂风吹得掀起一角，和去年情人节他在咖啡馆说“我们不合适”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汪清尘：艺艺。

他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味，

汪清尘：听说你在做翻译？我们公司新接了米兰分公司的项目，正缺意语好的人。

宋艺艺后退半步，后脚跟撞上行李箱轮。

王俊凯：她已经入职盈科的合作方了。

王俊凯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她斜后方，推着两人的行李箱，指尖还勾着她落在民宿的毛线帽。

王清尘的笑僵在嘴角：

汪清尘：王…俊凯，你不是去律所了？

王俊凯：上个月正式入职。

王俊凯把她的行李箱往自己身侧带了带，拉杆在地面划出轻响，

王俊凯：合作方的入职合同，是我帮忙审的。

宋艺艺看着他推箱子的背影。

藏青衬衫被行李箱拉杆压出一道褶皱，那截银手链在玻璃幕墙下闪了闪——和她腕上的是同款。

九月的上海还带着夏末的黏腻。

宋艺艺坐在外贸公司的格子间里，盯着电脑屏幕上“文化遗产保护条款”几个字发怔。

这是她实习第三天，视频会议里意大利客户突然转了话题，翻译系统卡得只剩电流声。

意大利客户：宋翻译？

主管在微信里戳她。

她咬了咬下唇，点开云盘里父亲送的《但丁全集》电子版。

佛罗伦萨老工坊的木头香气突然涌进鼻腔——那天王俊凯帮她要回工资后，他们蹲在工坊后院看夕阳，她指着墙上但丁的诗说

王俊凯：这句子翻不好，

王俊凯： 你讲的我都信。

宋艺艺：客户问的‘文化遗产保护优先级’，像不像《神曲》里炼狱山的层级？

她对着麦克风开口，

宋艺艺：第一层是建筑本体，第二层是附着的历史记忆，第三层...是活在其中的人。

会议室的灯突然亮了。

她抬头，看见王俊凯站在玻璃门外，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手里拎着杯冰美式——杯壁上的水珠正顺着他指缝往下淌。

王俊凯：翻译得不错。

他敲了敲玻璃，嘴型分明。

客户的笑声从耳机里传来：

意大利客户：这个比喻太棒了！

主管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宋艺艺摸了摸发烫的耳尖，低头时发现手机屏幕亮着——王清尘的消息弹出来：

汪清尘：晚上一起吃饭？项目细节想和你聊聊。

她没回。

加班到八点半时，王清尘的车停在公司楼下。

黑色轿车的远光灯晃得她眯起眼，他摇下车窗：

汪清尘：上车，我送你。

宋艺艺：不用了。

宋艺艺拖着电脑包往地铁站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哒哒响。

汪清尘：我是真的想弥补。

王清尘追上来，伸手要碰她肩膀，

汪清尘：上次是我...

王俊凯：根据《劳动合同法》第三十九条。

清冷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王俊凯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个保温袋，袋口露出半截荷叶边——那是她上周在佛罗伦萨市集买的，说

王俊凯：装三明治好看。

王俊凯：用人单位不得以非工作理由干涉员工私人生活。

他往前走了两步，把宋艺艺挡在身后，

王俊凯：王先生，现在是下班时间。

王清尘的手悬在半空，又慢慢收回去：

汪清尘：你们...什么时候...

宋艺艺：我们早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宋艺艺攥紧电脑包带。

风掀起她的发尾，她看见王清尘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像去年他发现她不肯再帮他改方案时的神情。

王俊凯没说话，把保温袋塞进她怀里。

袋子还带着温度，里面是盒烩饭——和佛罗伦萨民宿玛利亚做的那种一样，蘑菇炖得软烂，芝士香混着淡淡白葡萄酒味。

王俊凯：玛利亚说上海买不到帕尔马干酪。

他低头按手机，

王俊凯：我跑了三家进口超市。

宋艺艺咬了口蘑菇，突然想起什么：

宋艺艺：你怎么知道我加班？

王俊凯：主管说你接了文化遗产的翻译。

他把她的行李箱拉杆调低两格，

王俊凯：怕你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摸出来看，是王俊凯刚发的消息：

王俊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宋艺艺望着王俊凯微驼的后背——他总说

王俊凯：帮你扛东西习惯了。

可此刻他走得很慢，像是故意等她跟上。

保温袋里的烩饭还冒着热气。

她突然想起在佛罗伦萨的最后一夜，顾北蹲在储物间翻纸箱找旧砖时的背影，像棵稳稳的树。

而现在，这棵树正站在她身侧，影子和她的影子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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