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餐里的法律条款

宋艺艺的生物钟在六点二十五分准时敲响。

她揉着眼睛拉开窗帘，就看见楼下那抹熟悉的藏青身影——王俊凯站在早餐摊前，左手拎着保温袋，右手正把零钱塞进摊主手里。

王俊凯：早。

他转身时额头沾了点雾气，把袋子递过来，

王俊凯：榛果拿铁，去冰，三明治是总汇的，多加了片火腿。

宋艺艺接过袋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牛皮纸。

三明治包装纸上贴着张便利贴，字迹是王俊凯特有的工整小楷：

王俊凯：今日重点：别忘了自己有多重要。

她耳尖发烫，故意翻旧账：

宋艺艺：你以为每天送早餐，就能抵消当年改我高考志愿的罪？

王俊凯：当年是你说‘随便填’。

王俊凯推了推眼镜，眼里有笑，

王俊凯：我不过是把‘意大利语’填在第一志愿最前面。他低头看表，王俊凯：要迟到了，走吗？

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

宋艺艺咬了口三明治，火腿香混着煎蛋的嫩，比便利店的好吃多了——她猜王俊凯肯定早起去了常去的那家社区老店。

这种日子持续了十七天。

第十七天下班时，主管把一摞文件拍在她桌上：

主管：加急！意大利皮具商的合同翻译，明早九点前给我。

宋艺艺盯着电脑屏幕熬到凌晨两点。

“瑕疵品处理方式”那栏的意大利语单词在眼前跳，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敲下“销毁”。

等晨光透过窗帘时，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正确翻译该是“退货”。

上午十点，主管的敲门声震得门框嗡嗡响：

主管：客户说要索赔三百万！你翻译的‘销毁’他们认了真！

宋艺艺的手指在发抖。

她翻出原始合同，意大利语原文里“reso”（退货）被她错看成“distruzione”（销毁）。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王俊凯的消息：

王俊凯：中午想吃什么？我带饭。

她没回。

直到下午三点，王俊凯出现在公司茶水间。

他手里提着保温桶，另一只手抱着台笔记本电脑：

王俊凯：我看了合同。

他点开文档，

王俊凯：对方交货时间比约定晚了五天，根据《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第七十一条，买方在卖方违约时可中止履行义务。

宋艺艺：你是说……

宋艺艺眼睛亮了。

王俊凯：你可以提交补充说明函，指出对方履约瑕疵，同时纠正翻译错误。

王俊凯把笔记本转向她，屏幕上是他连夜整理的条款对比，王俊凯：我帮你拟了函件，主管在办公室吗？

半小时后，主管举着函件冲她竖大拇指：

主管：客户说再谈谈！小宋，你这律师朋友够专业啊。

宋艺艺抱着保温桶回座位，桶里是山药排骨汤，浮着几片切得薄如蝉翼的火腿。

便利贴贴在桶盖上：王俊凯：饿了就吃，错了就改，我在。

下班时，李婉婷抱着文件盒撞她胳膊：

李婉婷：我说怎么最近总见帅哥送早餐，合着是金屋藏娇呢？

宋艺艺：不是……

宋艺艺耳尖发烫。

李婉婷：还骗我？

李婉婷挤眉弄眼，李婉婷：今早我亲眼看见他帮你提电脑包，那眼神——

她模仿顾北低头看宋艺艺的样子，李婉婷：跟看稀世珍宝似的。

宋艺艺的心跳突然快了。

她追上正要进电梯的王俊凯，拽住他袖子：

王俊凯：你……到底是因为我爸让你照顾我，还是……

王俊凯转身，电梯的暖光落在他脸上。

他伸手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王俊凯：你觉得呢？

宋艺艺的脸烧得厉害。

手机在这时震动，她摸出来，王清尘的语音跳出来，带着点沙哑的磁性：

汪清尘：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我想和你谈谈未来。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王俊凯的影子被关在门里。

宋艺艺盯着手机屏幕，王清尘的名字在夜色里发着幽蓝的光。

风掀起她的衣角，她突然想起上周王俊凯帮她改合同时，钢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像极了佛罗伦萨老教堂外的鸽群，扑棱棱落在她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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