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烨抱着海棠花跨进月洞门时,我正蹲在霍临渊新砌的花墙下拔杂草。瞥见他衣摆扫过满地茉莉苗,我故意把带刺的玫瑰枝撒在他必经之路,拍拍手上的泥土直起身:“哟,这不是镇南王府的裴大公子?咱们小姐的院子可不收残花败柳,您走错地儿了吧?”
他僵在原地,指尖捏着的海棠花枝“咔嗒”折断:“昭宁妹妹可在?”话音未落,廊下传来轻笑。霍临渊斜倚在美人靠上,狼毫笔悬在沈昭宁握着的宣纸上,另一只手随意勾着她垂落的发尾:“昭昭,有人找。”那语气,活像逗弄误入领地的野猫。
我抱臂走到廊下,盯着裴明烨怀里的海棠花盆:“裴公子这记性怕是泡在蜜罐里坏了?我们小姐最烦带刺的玩意儿,上回沈月如送的玫瑰,我全扎她窗纸上当帘子使了。”说着故意晃了晃腰间短刀,刀鞘上缠着的红绳扫过他手背,“您这海棠刺比玫瑰还多,难不成想给小姐的新账本当镇纸?”
裴明烨脸色青白,折扇“啪”地展开:“昭宁妹妹从前......”“从前是从前!”我抓起地上沾着泥的杂草甩过去,草叶精准糊在他月白长衫上,“现在我们小姐看人眼光毒着呢!知道什么样的人是蜜糖,什么样的是砒霜。不像某些人,表面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尽干往茶里掺巴豆粉的勾当!”
霍临渊突然握住沈昭宁的手,笔尖重重落下,在宣纸上晕开大片浓墨:“知夏说得对。”他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上辈子抄写佛经留下的痕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有些人连给昭昭提鞋都不配。”裴明烨的脸瞬间涨红,猛地往前跨出一步,却被霍临渊陡然起身的动作震慑住——玄色衣袍扫过满地花瓣,他周身杀意翻涌,像即将出鞘的利刃。
“霍公子如此举动,传出去恐坏了昭宁妹妹名声。”裴明烨强撑着开口,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瞧着霍临渊缓缓逼近,眼尾的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慌忙抄起墙角的竹扫帚横在两人中间:“都给我住手!”扫帚尖抵住裴明烨胸口,我瞪着他道:“裴公子,您装了这么久的温润如玉,怎么,现在想动手打人?”又转头冲霍临渊喊:“霍公子消消气!这脏东西碰了您的手,小姐该心疼了!”
“名声?裴公子还记得去年腊月廿三?”我用扫帚戳了戳裴明烨的胸口,“您送的桂花酥里掺的醉心散,我们小姐昏睡一整天,正巧有人在城西药铺买了三两迷药......”故意抖了抖腰间的账本,“要不要我把流水账摊开,让太阳公公也长长眼?”
霍临渊周身的戾气稍稍收敛,却仍死死盯着裴明烨。我生怕他忍不住动手,连忙又拿了把扫帚一横,挡在两人中间:“都冷静点!裴公子您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晃了晃扫帚上的尖刺,“我就把您这张脸当扫帚靶子!霍公子您也别气,脏了手还要小姐给您擦,不值当!”
沈昭宁刚起身,裴明烨突然伸手要抓她手腕,我眼疾手快,抡起扫帚柄狠狠敲在他手背上:“放肆!”扫帚横扫过去,拦住裴明烨踉跄的身形,“裴明烨,现在敢动我们小姐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那些腌臜事儿全捅到朝堂上!”
霍临渊抱起沈昭宁路过时,我举着扫帚守在一旁:“霍公子您放心走!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从这院子里带走我们小姐!”转头又对着裴明烨啐了一口:“还不快滚?真以为我们不敢把你和沈月如勾结的账本公之于众?”
看着裴明烨狼狈逃走的背影,我蹲下身捡起他遗落的折扇。“哗啦”甩开扇面,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嗤笑:“就这字儿,还不如我家小姐十岁写的!”猛地一撕,宣纸裂成两半,“以后别拿这种破烂来现眼!”风卷起满地海棠残瓣,我踢了踢脚边的碎花盆——有些花,生来就不配开在这满是茉莉香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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