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清,我究竟是喜欢阿姐,还是恨阿姐?恨她,因她伶牙俐齿处处讥讽,因她纤细易折却百折不挠,因她饱读诗书衬得我不学无术,恨她坏我婚事却眉目迢迢,恨她将母亲多年算计化为一空,只为献给她母亲当作贺礼,最可恨的是恨她收拢人心和颜悦色,恨她处处都好,处处都好却只是我生疏含恨的姐姐,坏我良多最终也只将我视作过路人无二,恨来恨去只恨她不看我,不看我也永远不会爱我。”往日惜时,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差,也不知,从何开始。也许是从当年,那时开始,暮冬的雪粒子簌簌落在青砖上,我望着镜中珠翠满头的新嫁娘,金累丝鸾鸟步摇在鬓边轻颤。菱花镜忽然映出半幅天水碧裙裾,铜绿斑驳的镜面将那道身影割裂成无数碎片。
"阿愿要嫁的郎君,可曾读过《孔雀东南飞》?" 林听晚倚着雕花槅扇,指尖绕着支半开的红梅。她今日未施脂粉,鸦青鬓发间只簪着白玉梅花簪,倒比我这新嫁娘更似画中仙。我猛地扯断缠枝牡丹绣帕的丝线,指腹沁出血珠。 "总比姐姐二十有三仍待字闺中强些。"
她忽然轻笑,梅枝扫过妆台胭脂盒。朱砂色泼洒在龙凤呈祥的嫁衣上,像心口溅开的血。外头传来喧哗声时,我正抓着金剪要绞碎染污的嫁衣。林听晚的广袖拂过鎏金烛台,火舌倏然蹿上茜纱窗。 "走水了——" 那支红梅被塞进我掌心时,她冰凉的指尖划过我腕间跳动的血脉。我望着她转身时飘飞的披帛,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也是这样握着梅枝,教我读"摽有梅,其实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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