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如墨,雪落无声。我蜷缩在破庙角落,腹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疼得钻心。十二岁的孩子,本该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我却只能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等待死亡的降临。"咦?这里竟有个小丫头。"一道清冷如雪的声音传来,我费力地抬起眼皮。月光下,一个白衣男子立在破庙门口,衣袂飘飘,恍若谪仙。他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间一点朱砂痣在雪光映照下红得刺目。"师祖,她伤得很重。"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眉眼如画,声音温润如玉。白衣男子后来我知道他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玄霄真人走到我面前蹲下,冰凉的手指搭上我的脉搏。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他的指尖比冬雪还要冷上三分。"灵根不错,可惜经脉受损。"他淡淡道,"清岚,带上她。""师祖要收她为徒?"少年惊讶地问。玄霄真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入风雪中。名叫清岚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他的怀抱温暖得让我想哭。"别怕,小丫头。"他轻声说,"我师父虽然看着冷,但心是好的。"后来我才知道,玄霄真人从不轻易收徒,楚清岚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而我能被他带回玄天宗,简直是天大的机缘。"从今日起,你叫云初。"玄霄真人站在玉清峰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是我玄霄的关门弟子。""多谢师父。"我怯生生地磕头。楚清岚在一旁微笑,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一刻,我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生根。山中岁月长。我在玉清峰上度过了最快乐的五年。师父虽然严厉,但从不苛责我。师兄楚清岚更是待我如珠如宝,教我修炼,陪我玩耍,在我每次摔倒时第一个伸手扶我。"小师妹,你看这朵花。"十七岁那年春天,楚清岚拉着我的手跑到后山,指着一株盛放的桃花,"像不像你?"我红了脸,心跳如鼓。他的手温暖干燥,让我舍不得松开。"师兄又取笑我。"我低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说真的。"他忽然认真起来,捧起我的脸,"云初,等我们金丹大成,我就向师父提亲,好不好?"我羞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而我忘了回头看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山崖上,一抹白色身影静静伫立,目光如冰。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就在我和楚清岚准备向师父表明心意的那天夜里,师父突然宣布要派楚清岚去极北之地寻找一味灵药。"师父,弟子与云初..."楚清岚刚开口,就被师父打断。"清岚,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玄霄真人的声音不重,却让整个大殿温度骤降。楚清岚脸色发白,跪下叩首:"弟子不敢。"我站在一旁,手指绞紧了衣角。师父从未如此严厉过,我不敢插话。"云初留下,为师有话对你说。"师父淡淡道。楚清岚担忧地看我一眼,终究还是退了出去。殿门关闭的刹那,我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云初。"师父唤我,声音忽然柔和下来,"过来。"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师父端坐在玉座上,月光透过窗棂,为他俊美的面容镀上一层银辉。他看起来依旧如谪仙般不染尘埃,可那双眼睛——我从未见过师父这样的眼神,幽深如潭,暗潮汹涌。"师、师父..."我声音发颤。"你与清岚,可是两情相悦?"他开门见山。我浑身一僵,膝盖发软跪了下去:"弟子知错!""错?"师父轻笑一声,那笑声却让我毛骨悚然,"你何错之有?"我不敢抬头,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弟子不该...不该对师兄...""起来。"师父命令道。我战战兢兢地站起,却仍不敢直视他。师父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云初,你可知道为何当年我会救你?"他轻声问。我茫然摇头。师父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那触感让我浑身战栗:"因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的。"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您...您在说什么...""我要你。"他直白得可怕,"不是作为弟子,而是作为道侣。""不!"我本能地后退,"师父,这不合礼法!我与师兄已经...""楚清岚配不上你。"师父冷声打断,"他明日便启程去极北之地,没有十年回不来。"我如坠冰窟:"师父!求您不要拆散我们!""拆散?"师父忽然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让我心底发寒,"云初,你以为这些年来,是谁在暗中护着你?是谁为你寻来灵药修复经脉?是谁在你每次修炼遇险时及时出现?清岚?不,是我。"我震惊地看着他,这才明白那些"巧合"背后的真相。"师父...求您..."我泪流满面。"别哭。"师父用拇指擦去我的泪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会对你很好,比清岚好千百倍。"那夜之后,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楚清岚被迫远行,临别时甚至没能单独与我道别。师父站在一旁,目光如刀,让师兄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敢。"师妹...保重。"师兄最后只说了一句,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解。我咬破嘴唇才忍住泪水,生怕师父看出端倪。直到师兄的身影消失在云海尽头,我才终于崩溃,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师父静静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当我哭到几乎窒息时,他才弯腰将我抱起,如同抱一件易碎的珍宝。"他会回来的..."我抽噎着说。师父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平静得可怕:"不,他不会。"三个月后,师父宣布楚清岚在极北之地遭遇雪崩,尸骨无存。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晕了过去。醒来时,师父坐在我床边,手中端着一碗药。"喝了吧。"他说,"为了孩子。""孩...子?"我茫然地重复。"你已有一个月身孕。"师父的声音没有起伏,"是我的。"我如遭雷击,颤抖着摸向平坦的小腹:"不可能...我们明明没有...""那晚你高烧不退,我为你疗伤。"师父淡淡道,"你记不得了。"我浑身发抖,想起半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热,和醒来后身体的异样感觉。原来那不是梦..."这是罪孽..."我喃喃道。师父的眼神陡然转冷:"罪孽?云初,记住,从今往后,你是我玄霄的道侣,腹中是我的骨肉。若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一个月后,玉清峰张灯结彩,修真界各大门派齐聚,庆贺玄霄真人与关门弟子云初结为道侣。我穿着大红嫁衣,面无表情地站在师父身边,接受众人的祝贺。没有人质疑这段关系的合理性,毕竟在修真界,师徒结为道侣虽不常见,却也并非没有先例。"恭喜玄霄真人得此佳偶!""云初仙子好福气啊!""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祝福声不绝于耳,我只觉得讽刺。当师父执起我的手,将代表道侣身份的玉镯戴在我腕上时,我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笑一笑,夫人。"师父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除非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被迫的。"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宾客们只当我是喜极而泣,纷纷感叹新娘子情深义重。洞房花烛夜,师父将我抱上床榻时,我终于崩溃。"师父...求您...不要..."我蜷缩在床角,泪如雨下。师父的动作顿住了。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云初,你就这么恨我?""我不敢恨师父..."我哽咽道,"只是...我心中只有师兄...""他已经死了。"师父冷酷地打断,"而你腹中是我的孩子。云初,认清现实。"他伸手抚上我的小腹,那里还看不出任何变化,可我们都知道,一个生命正在那里孕育。"为了孩子,试着接受我,好吗?"师父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几乎带着恳求,"我会对你好的,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好。"我闭上眼,泪水滚落。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逃不掉,也不能逃。为了腹中的孩子,我必须活下去,即使心如死灰。"师...夫君..."我艰难地改口,"请...怜惜..."师父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他温柔地吻去我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我真的是什么珍宝。当疼痛袭来时,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师父一遍遍唤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痴迷与占有欲。"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他在我耳边低语,如同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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