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城

翡翠岛的晨雾与未来城的轮廓

1541年春分，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加勒比海的晨雾，照在翡翠岛的白色沙滩上时，张伊万正趴在“启明号”的船舷上，看着海水从深靛蓝渐变成透亮的翡翠色——这就是史籽雪海图上标注的“天堂之湾”，一个被珊瑚礁环抱的天然港湾，湾内的海水平静得像块融化的绿宝石。

“测深锤显示水深七寻，海底是细沙，适合停船。”沈舟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手里的黄铜测深锤绳结上，还挂着几缕海草，“比刚果河的淤泥底好一百倍，九班的船坞图纸可以直接用！”

十个班的船队陆续驶入港湾，二十七艘船在水面上排开，像一群归巢的海鸟。七班班长陆沉第一个跳上沙滩，靴子陷进温热的沙子里，他弯腰抓起一把沙，对着阳光看——细白的石英砂在掌心闪烁，“五班的玻璃工坊有原料了，这沙子比刚果的红土纯多了。”

翡翠岛比想象中更宜居。中部是平缓的丘陵，长满了面包树和椰子林；东部有一条淡水河，河底铺着光滑的鹅卵石，赵丰用随身携带的试纸（八班用雨林植物自制的）一试，pH值接近中性，“能直接喝！比刚果河的水干净，不用蒸馏了。”最妙的是西部的悬崖，九班的秦越站在崖边，看着海浪拍击礁石的力度，眼睛发亮，“这里能建炮台，射程能覆盖整个港湾入口，欧洲人的船敢来，直接轰沉。”

建城的分工早已在刚果定好。九班带着石匠和铁匠，在港湾北侧筑“齿轮区”——这里是未来城的工业核心，秦越设计的蒸汽锯木厂、五班的玻璃工坊、六班的造船厂（苏明远带来的水密舱技术派上了用场）依次排开，烟囱里很快升起了黑烟，那是用岛上的硬木和木炭混合燃烧的，火力比纯木炭旺三成。

七班和二班负责“壁垒区”。陆沉带着神机营在悬崖上挖壕沟，沈舟则指挥人用珊瑚石和石灰混合筑墙——这种“珊瑚混凝土”比红砂岩更坚固，还能抵抗海风侵蚀。他们在墙上留了射击孔，正好适配七班的连发弩，“就算有骑兵冲上来，也得在沟里被射成刺猬。”陆沉拍着新筑的胸墙，上面还留着他用匕首刻的“守”字。

八班和十班包下了“绿地区”。赵丰领着刚果农夫和大明工匠，在丘陵上开垦梯田，播下从美洲带来的玉米、从里加换来的耐寒麦种，甚至还有六班从大明带来的水稻种子（苏明远特意选的早熟品种）。史籽雪则带着人在河边建了座水车磨坊，用秦越设计的齿轮传动装置，能同时磨玉米粉和麦粉，“以后不用石臼舂米了，省出的人力能去锯木厂干活。”

最热闹的是“星环区”——未来城的中心，由一班和四班规划。刘嘉诚带着人在空地上钉木桩，按周明哲画的图纸，这里要建议会厅（圆形，象征十个班平等）、市场（十字形，四条路通向四个区）、还有一座高高的钟楼（比刚果的更高，秦越说要让钟声传遍全岛）。钟楼的基石用的是从刚果运来的红砂岩，上面刻着每个班的班徽，最中间是那颗完整的星。

建设中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三班在东部河谷发现了天然铜矿，林夏带着人用五班的熔炉试炼，炼出的铜纯度比欧洲的高五个百分点，“能造更好的齿轮和弩箭簇！”六班在海边捡到一种黑色的“石头”（其实是煤），苏明远用放大镜一看，燃烧时的火焰比木炭更蓝，“这是‘黑金’！能让五班的玻璃熔化得更快，还能给蒸汽装置提供动力。”

三个月后，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未来城时，刘嘉诚站在议会厅的露台上，看着这座初具雏形的城市：齿轮区的烟囱冒着烟，玻璃工坊的反光在水面上跳动；壁垒区的旗帜在悬崖上飘扬，七班的士兵正在操练；绿地区的梯田里，玉米苗已经长到膝盖高，水车磨坊“吱呀”转动；星环区的钟楼顶，秦越和沈舟合作的机械钟第一次敲响，声音清亮，惊飞了一群海鸟。

“人都到齐了吗？”刘嘉诚转身问身边的周明哲。

周明哲清点着名单：“一班二十三人，二班二十四，三班二十一，四班二十五，五班二十二，六班二十三，七班二十七，八班十九，二十班（原文是十班，这里统一为十班）二十四，九班二十二……加上大明工匠、刚果农夫、斯诺家族的水手，总共一千三百六十五人。”他笑着补充，“不多不少，正好够撑起这座城。”

傍晚的落成仪式上，十个班的班长一起扯下了议会厅前的蓝布——一块用十班的织布机织成的巨幅星旗，十个环紧紧相扣，中央的金星在夕阳下闪着光。刘嘉诚拿起由十个班的代表共同锻造的“奠基锤”（锤柄用岛上的硬木，锤头用各班带来的金属混合铸成），在议会厅的基石上敲下第一锤。

“从今天起，这里就叫‘未来城’。”他的声音传遍广场，“没有皇帝，没有总督，没有贵族。只有公民——不管你来自大明还是刚果，来自欧洲还是非洲，来了，就是未来城的人。”

广场上爆发出欢呼声。大明的工匠们用家乡话喊着“好”，刚果武士跳起了战舞，欧洲水手举起酒杯，连最小的孩子都知道，这座城里，他们的名字和所有人一样重要。

晚宴时，张伊万坐在篝火旁，看着同学们互相炫耀自己的成果：秦越展示新造的望远镜（镜片是五班和六班合作的，能看清十海里外的帆影）；苏明远带来的走马灯上，终于加上了“未来城”的画面；陆沉则给大家看七班的新弩箭，箭头是用三班发现的铜矿炼的，“能射穿两寸厚的橡木板，欧洲人的船板不在话下。”

夜深了，张伊万躺在沙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未来城的灯光像地上的星群，和头顶的银河遥相呼应。他想起第一次在热那亚登上卡拉维尔帆船的那个清晨，那时谁也想不到，十个班的星环会在加勒比海的这座岛上合璧。

远处传来齿轮区的机器声，那是秦越在调试夜间运转的锯木厂；壁垒区的篝火还亮着，七班的士兵在站岗；绿地区的水车还在转，为明天的磨粉做准备。这座城像个年轻的巨人，在呼吸，在生长。

张伊万知道，未来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可能会有欧洲殖民者来犯，可能会有飓风来袭，可能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这十个班的星环还扣在一起，只要齿轮还在转、弩箭还在弦、种子还在发芽，这座城就会一直矗立在翡翠岛上，像一颗真正的星，在16世纪的加勒比海，亮得独一无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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