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街头收编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巷口的柳树叶上，凌辰已经带着阿牛和柱子蹲在“寡妇张”的豆腐摊旁。张寡妇正麻利地往木盘里摆豆腐，白嫩的豆腐块上沾着细密的水珠，在晨光里泛着柔光。

“张婶，生意不错啊。”凌辰咬着油条，笑眯眯地开口。

张寡妇手一抖，豆腐差点掉在地上。她抬头看见是凌辰，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小辰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自从上次凌辰放话要收保护费，她这几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群半大孩子砸了她的摊子。

“来跟张婶说个事。”凌辰把油条往柱子手里一塞，蹲到摊位前，“从今天起，这条街归我们恶龙帮罩着。您这豆腐摊，每月交五个铜板，保准没人敢来捣乱，要是有人敢掀您的摊子，我打断他的腿。”

张寡妇脸都白了，搓着手道：“小辰啊，你看我这小本生意，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五个铜板买个平安，划算。”凌辰没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指了指不远处，“看见没？黑虎帮的人昨天还在街口转悠，要是没人罩着，您这摊子能不能保住，可不好说。”

这话戳中了张寡妇的软肋。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讨生活，最怕的就是地痞流氓骚扰。黑虎帮的人以前就常来蹭豆腐吃，不给就掀摊子，她敢怒不敢言。

“我给，我给！”张寡妇赶紧从钱袋里摸出五个铜板，递了过去，“小辰啊，你可得说话算数。”

凌辰接过铜板，揣进怀里，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在，保您平安。”

正说着，街口传来一阵哭闹声。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小男孩抱着个破布娃娃，坐在地上哭，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正骂骂咧咧地收拾着散落的糖葫芦——显然是孩子撞翻了摊子。

“小兔崽子！赔我的糖葫芦！”老汉气得吹胡子瞪眼，伸手就要去揪孩子的耳朵。

“住手！”凌辰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老汉见是他，愣了一下：“是你？这小崽子撞翻了我的摊子，你别多管闲事！”

“他一个孩子，懂什么？”凌辰掏出两个铜板递给老汉，“这点钱，够赔你的糖葫芦了吧？”

老汉掂量了下铜板，够买三串糖葫芦了，脸色缓和下来，嘟囔着“算你识相”，收拾好摊子推着车走了。

凌辰转身看向地上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枯黄，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怯生生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你叫什么名字？”凌辰蹲下来问。

小男孩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只是把破布娃娃抱得更紧了。

“别怕，我不打你。”凌辰从怀里掏出块昨天买的桂花糕，递过去，“饿了吧？吃点东西。”

桂花糕的甜香飘进鼻子里，小男孩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糕点，却不敢接。

“拿着吧。”狗剩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把桂花糕塞进小男孩手里，“辰哥人很好的。”

小男孩看了看桂花糕，又看了看凌辰，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吃得急，差点噎着，小脸涨得通红。

“慢点吃。”凌辰拍了拍他的背，“你爹娘呢？”

小男孩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娘……我娘死了……爹……爹不要我了……”

原来是个孤儿。凌辰心里动了动，想起了自己被爹娘抛弃的日子。

“跟我走吧。”凌辰说，“有饭吃，有地方住，没人敢欺负你。”

小男孩停下嘴，睁大眼睛看着他，像是没听懂。

“辰哥是说，让你加入我们恶龙帮！”狗剩在一旁解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

“恶龙帮？”小男孩歪着头，小声问，“是打架很厉害的帮派吗？”

“那当然！”柱子拍着胸脯，“我们辰哥昨天还打跑了黑虎帮的人呢！”

小男孩眼睛亮了，用力点点头：“我跟你走！我要学打架！谁欺负我，我就打谁！”他抹了把眼泪，把最后一口桂花糕塞进嘴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叫小石头！”

“哟，跟石头重名了。”狗剩笑着说。

凌辰也笑了，这孩子倒是机灵。他指了指石头：“那以后你就叫小石子，跟着他学。”

小石子脆生生地喊了声“石哥”，又看了看凌辰，犹豫了下，也喊了声“辰哥”。

凌辰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这声“辰哥”，比收那五个铜板还让人舒坦。

带着小石子回到小院，狗剩给他找了身干净衣服，又端来热水让他洗脸。洗干净后，小石子露出张清秀的小脸，只是眉宇间带着股倔强的劲儿。

“小石子，以后你就跟着石头，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凌辰看着他，“我们恶龙帮有规矩，不能欺负好人，不能背叛兄弟，记住了吗？”

小石子用力点头：“记住了！辰哥！”

接下来的几天，凌辰带着人在附近几条街转了转，收了十几家店铺的保护费，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也够他们几个人吃喝了。黑虎帮那边果然没来找麻烦，大概是觉得跟几个半大孩子计较掉面子，也可能是在憋着别的坏。

这天中午，几个人在小院里吃饭，小石子捧着碗，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柱子手里的鸡腿。柱子是个实在人，见他想吃，直接把鸡腿递了过去：“给你吃。”

小石子摇摇头：“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现在你是恶龙帮的人，都是自家人，客气啥？”柱子把鸡腿塞到他手里。

小石子看了看凌辰，见他点头，才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亮晶晶的。

“对了辰哥，”石头突然开口，“我昨天去打探消息，听说黑虎帮最近在跟斧头帮的人接触，好像要联手做笔买卖。”

“斧头帮？”凌辰皱了皱眉。斧头帮比黑虎帮厉害得多，帮主是个练过铁砂掌的硬汉，手下有几十号人，都拿着斧头，打起架来不要命，是萍都西边一带有名的狠角色。

“他们联手做什么买卖？”凌辰问。

“不清楚，好像挺神秘的。”石头摇摇头，“我只听到他们说，要去城外的破庙接头，还提到了‘仙师’什么的。”

“仙师？”凌辰心里一动，想起了那个青衫修士，“他们提到修仙等级了吗？”

“好像提到了……”石头挠挠头，努力回忆着，“好像是什么‘炼气期’？说什么斧头帮帮主最近突破到‘炼气三层’了，很厉害。”

炼气期？凌辰在心里记下这个词。他听说书先生讲过，修仙者等级森严，从低到高有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等，炼气期是最低的等级，可就算是最低等级，也比普通人厉害得多——就像那个青衫修士，挥手间就能把他打飞。

“斧头帮有修仙者？”阿牛惊讶地问。

“不好说。”凌辰摇摇头，“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也可能是真的。不管怎样，咱们最近小心点，别招惹他们。”

正说着，小石子突然指着院外，小声说：“辰哥，外面有人。”

几人立刻警惕起来。凌辰示意他们别动，自己悄悄走到门口，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只见院墙外蹲着两个黑影，正是上次被他划伤胳膊的刀疤脸，还有一个陌生的瘦高个。

“虎哥，就是这里。”刀疤脸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小崽子就藏在里面，还有几个跟班，都是些乞丐出身的废物。”

“废物？”被称为虎哥的瘦高个冷笑一声，“能伤了你，还敢抢咱们的地盘收保护费，不简单啊。”

“那是他耍诈！”刀疤脸不服气，“虎哥，您可得为我报仇，打断他的腿！”

“急什么？”虎哥慢悠悠地说，“听说这小子还成立了个什么恶龙帮？正好，今天就把他们一锅端了，让萍都的人看看，跟咱们黑虎帮作对，是什么下场。”

凌辰心里一沉，这虎哥看样子是黑虎帮的小头目，比刀疤脸难对付得多。他回头对阿牛和柱子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抄起了墙角的木棍。

“准备动手。”凌辰压低声音，“阿牛、柱子，你们对付那个瘦高个，我和石头、狗剩收拾刀疤脸，小石子躲屋里去，别出来。”

小石子却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弹弓，是用树杈和橡皮筋做的，虽然简陋，却磨得很光滑：“辰哥，我也能帮忙！我弹弓打得准！”

凌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行，那你找机会偷袭，别被打着。”

小石子用力点头，跑到院墙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下，手里攥着几颗小石子。

凌辰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大喝一声：“滚出来！”

刀疤脸和虎哥吓了一跳，没想到被发现了。虎哥反应快，从背后抽出根铁棍，狞笑道：“小崽子，还敢出来？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说着，他挥舞着铁棍就冲了过来。阿牛和柱子大喊一声，举着木棍迎了上去。

“砰！”铁棍和木棍撞在一起，阿牛和柱子只觉得手臂发麻，木棍差点脱手。这虎哥的力气比他们大得多。

另一边，刀疤脸也抽出把短刀，冲向凌辰：“小崽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跑！”

凌辰没跟他废话，抽出短刀就冲了上去。刀疤脸虽然比他壮，但打架没什么章法，乱砍一通。凌辰仗着身手灵活，左躲右闪，时不时砍出一刀，逼得刀疤脸连连后退。

“石头，抄他后路！”凌辰喊了一声。

石头早就绕到刀疤脸身后，瞅准机会，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刀疤脸没防备，往前一扑，正好撞在凌辰的刀上——虽然凌辰及时收了力，没伤到要害，但刀尖还是划破了他的胳膊，血立刻涌了出来。

“啊！”刀疤脸疼得惨叫一声，手里的短刀也掉了。

“废物！”虎哥见状，骂了一声，一棍逼退阿牛和柱子，转身就往凌辰这边冲。

凌辰暗道不好，这虎哥比刀疤脸难对付多了，硬碰硬肯定吃亏。他眼珠一转，冲小石子使了个眼色。

小石子立刻明白了，掏出弹弓，瞄准虎哥的眼睛就射了出去。

“嗖！”小石子打得又快又准，正好打在虎哥的眼眶上。

“嗷！”虎哥疼得捂住眼睛，眼泪直流。

趁这功夫，凌辰冲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虎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阿牛和柱子也反应过来，举着木棍就往他背上招呼。

“别打了！别打了！”虎哥被打得嗷嗷叫，“我们认输！我们走！”

凌辰示意他们停手，用刀指着虎哥：“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这条街现在是我们恶龙帮的地盘，再敢来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虎哥捂着眼睛，狼狈地爬起来，瞪了凌辰一眼，扶着刀疤脸，灰溜溜地跑了。

“赢了！我们赢了！”柱子兴奋地大喊，举着木棍蹦了起来。

小石子也从角落里跑出来，仰着小脸看着凌辰，眼睛亮晶晶的：“辰哥，我厉害吧？”

“厉害！”凌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多亏了你。”

这声夸奖让小石子脸都红了，挠着头嘿嘿直笑。

凌辰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却没那么轻松。黑虎帮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来了个虎哥，下次可能来更厉害的角色，甚至可能惊动他们的帮主。

“看来得尽快壮大势力。”凌辰在心里想，“光靠这几个人，不够。”

他看了看院里的几个人：狗剩忠心，阿牛和柱子能打，石头机灵，小石子……没想到还有这手弹弓的绝活。都是好苗子，只要好好调教，以后都是得力的帮手。

“今天高兴，晚上加菜！”凌辰拍了拍手，“石头，去买只鸡，再打两斤酒。”

“好嘞！”石头乐呵呵地应声，揣着钱跑了出去。

小石子拉着凌辰的衣角，小声问：“辰哥，我以后也能像你们一样厉害吗？”

“当然能。”凌辰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肯学，肯努力，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你还能保护别人。”

小石子用力点头，握紧了拳头：“我一定努力！”

夕阳的余晖透过院墙，照在小院里，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凌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以前他是一个人在残巷里挣扎，现在他有了兄弟，有了地盘，还有了一个小小的帮派。

虽然前路还有很多危险，黑虎帮、斧头帮，甚至可能遇到修仙者，但他不怕。他要带着他的恶龙帮，在这萍都闯出一片天。

“恶龙帮……”凌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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