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真相之下，无路可退

风雪未歇。

我抱着阿宝走进昭宁宫，奶娘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接过孩子时，眉头紧蹙，“娘娘，孩子今晚哭得急，怕是受了凉。”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阿宝放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屋子里烧着炭盆，暖意扑面而来。可我身上还带着冷宫偏殿的寒气，连指尖都是冰的。

太医已经来了，正在诊脉。他脸色不太好看，抬头看了我一眼，“娘娘恕罪，阿宝似是突然发热，脉象浮数，若不及时退烧，恐生变故。”

我心里一沉，手指微微发颤。

“快用药。”我说。

太医迟疑片刻，“臣已备好方子，只是……需银针辅以针灸，可助退热。”

我点头，“速施针。”

他应声而去，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手法熟练地在阿宝手臂、额头等处落针。孩子睡着，没哭，只是小脸越来越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坐在床边，盯着他的脸看。

他睡得很沉，睫毛微颤，像是做着什么梦。

我想起白芷临终前那句话：“娘娘，阿宝不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

萧衍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昭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浑身都是雪，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走近几步，伸手想去碰阿宝的手。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别碰他。”

他顿住，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昭宁，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我冷笑一声，“说你当年利用她，也利用了我？说你让我恨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又告诉我她只是个棋子？那你呢？你对我呢？你敢说你没有欺骗？”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陌生。

这个男人，曾经坐在我盖头前整整一夜，只为等白芷来牵他的手。如今却站在我面前，说他对她的感情是假的，对我的才是真的。

可我不信了。

“你爱我？”我轻声问，“那你回门那天去找她的时候，想过我吗？你明知道她是假死，却让我误会她多年。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你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知道我错了。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宝的情况不对，我觉得……有人动了手脚。”

我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他沉声说：“白芷的尸体保存得太好了。她入宫前就已被调包，但她真正的死因，恐怕另有隐情。”

我眼神微变，“你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语气坚定：“我想带你回去，去查清她真正的死因，还有……阿宝的事。”

我低头看着病中昏睡的孩子，心乱如麻。

我知道，一旦答应，便是重新踏入这场权谋漩涡。

可若是拒绝，阿宝的性命堪忧。

我缓缓站起，轻声道：“好，我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但我紧接着补了一句，“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阿宝。”

他笑容凝固，神情复杂。

我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大雪。

“昭宁。”他走过来，声音低哑，“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我做了太多让你失望的事。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保护你。”

“保护？”我冷笑，“你是在保护我，还是在控制我？”

他没说话。

我继续道：“你设下这一切，让我以为她背叛了我，让我以为她抢走了你。你用她的存在，逼我对你死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早就放下了？我只是不想再被你们当棋子摆布。”

他神色一震，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我嫁进宫来这些年，从未哭过一次。哪怕是新婚夜盖头压了一整夜，我都挺直了脊梁。可现在……我竟有些撑不住了。”

他说不出话来。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要去查清楚白芷的死因，也要弄明白阿宝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回头看他，“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别再耍这些手段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需要真相。”

他看着我，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好。”他低声说，“我会陪你去查，也会告诉你所有我不知道的真相。”

我点点头，没再看他。

外头风雪更大了，像是要把整个皇宫都吞没。

阿宝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地说了句梦话，声音很小，像是在叫“娘”。

我心头一颤，忍不住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他很烫，烧得厉害。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太医！”我喊了一声。

门外的太医立刻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阿宝的烧还没退，我想再加一副药。你去煎，要快。”

“是。”

他匆匆离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孩子，心里空荡荡的。

“你到底是谁的孩子？”我喃喃自语。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萧衍。

他站在床尾，没说话，也没靠近。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白芷入宫那天，是谁安排的？”

他顿了顿，“是我母后。”

“太后？”我皱眉，“她知道白芷的真实身份？”

“知道。”他说，“她一开始就知道。”

我心头一震，“那你呢？你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是……”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可你还是让她留下来了。”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想利用她牵制你爹。”

“所以你连母后都知道这件事，却瞒着我？”

他没说话。

我笑了一下，“你看，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爱她才冷待我。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在乎我。你在意的，只有权力。”

他终于抬头看我，“不是的，昭宁，我从来没有不在乎你。”

“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声音发抖，“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拉我。

我往后退开，“别碰我。”

他僵在原地。

我看着他，眼里一片冰冷，“我沈昭宁嫁进宫来，不是为了当你的工具，更不是为了替你牵制谁。我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被你们操控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出声。

我转身走向内室，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床边。

“明天一早，我们去冷宫。”我背对着他说，“我要亲自去看看，白芷的尸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没应声。

我也没再回头。

[未完待续]我盯着阿宝发烫的脸颊，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炭盆噼啪作响，屋子里的暖意却驱不散我心头的冷。

萧衍站在床尾，一动不动。他的影子被烛光拉得老长，斜斜地投在阿宝身上，像是要把孩子吞进去。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眼神闪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白芷真正的死因。”

他沉默片刻，“她不是病死的。”

我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她中毒了。”他说，“一种慢性毒，会让人逐渐虚弱，最终……假死。”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她……根本没死？”

“她死了。”他声音低沉，“但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我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床沿，“谁？是谁敢动太后身边的人？”

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迟疑，“我不确定。但我知道，她进宫那天，有人动了手脚。”

“你母后？”我脱口而出。

他没否认，“她安排了一切。但背后是否另有其人……我还没查到。”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

白芷，那个曾与我情同姐妹的女子，那个我以为背叛我的人，竟是被毒死的？

我睁开眼，直视他，“你早就知道这些，对不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

“别骗我。”我打断他，“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我原谅你吗？还是想让我继续帮你查下去？”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冷笑一声，“你利用她，也利用我。现在她死了，我成了你下一个棋子，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盯着他，“你说你爱我。可你的‘爱’，就是让我误会她这么多年？就是让我以为她抢走了你？就是让我恨她、怨她、甚至……连她的葬礼都不肯出席？”

他脸上闪过痛苦，“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被害。”

“可你知道她是假死。”我声音发颤，“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却选择让我恨她。为什么？就为了牵制我爹？为了逼我就范？”

他沉默了。

我忽然觉得累极了。

“你走吧。”我说，“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了。”

他没动。

“你留下来，又能改变什么？”我低声说，“你改不了过去，也救不回她。你只能……继续伤害我。”

他终于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做了。”我抬头看他，“而且不止一次。”

他眼神暗了下去。

我转身走向窗边，外面风雪更大了。

“明天一早，我们去冷宫。”我说。

他愣了一下，“你……答应了？”

“不是为了你。”我背对着他，“是为了阿宝。”

他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我看着窗外的雪，心里空荡荡的。

阿宝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说了句梦话。

我心头一颤，忍不住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他烧得更烫了。

“太医！”我喊了一声。

门外的太医立刻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阿宝的烧还没退，我想再加一副药。你去煎，要快。”

“是。”

他匆匆离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孩子，心里一片茫然。

“你到底是谁的孩子？”我喃喃自语。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萧衍。

他站在床尾，没说话，也没靠近。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白芷入宫那天，是谁安排的？”

他顿了顿，“是我母后。”

“太后？”我皱眉，“她知道白芷的真实身份？”

“知道。”他说，“她一开始就知道。”

我心头一震，“那你呢？你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是……”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可你还是让她留下来了。”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想利用她牵制你爹。”

“所以你连母后都知道这件事，却瞒着我？”

他没说话。

我笑了一下，“你看，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爱她才冷待我。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在乎我。你在意的，只有权力。”

他终于抬头看我，“不是的，昭宁，我从来没有不在乎你。”

“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声音发抖，“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拉我。

我往后退开，“别碰我。”

他僵在原地。

我看着他，眼里一片冰冷，“我沈昭宁嫁进宫来，不是为了当你的工具，更不是为了替你牵制谁。我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被你们操控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出声。

我转身走向内室，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床边。

“明天一早，我们去冷宫。”我背对着他说，“我要亲自去看看，白芷的尸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没应声。

我也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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