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皇子

给新帝的安神茶里掺了解药的第三日，新帝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连带着御书房的气氛都轻松了几分。萧然正替他整理奏折，忽然听见新帝笑道：“苏砚，昨日李太傅还跟朕夸你，说你不仅学问好，相貌更是难得，若生在江南，怕是要被画进话本里当主角。”

萧然指尖顿了顿，将一份关于漕运的奏折放在最上面，声音听不出情绪：“陛下谬赞，臣不过是个寻常读书人。”他垂眸时，颈间的碎发滑落，被晨光镀上一层薄金，连站在一旁的老太监都看得微怔——这青年确实生得好，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艳丽，而是像水墨画里的远山，越看越有味道。

“寻常读书人可没你这份气度。”新帝拿起那份漕运奏折，翻了两页，“你拟的章程，连漕运总督都赞不绝口，说比他当年的恩师还周全。”

萧然刚要回话，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嗤笑声：“听听，这彩虹屁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文曲星下凡。不过也是，顶着张天人脸，说什么都像真理。”

“总比某些只会躲在脑壳里看戏的强。”萧然在心里回怼，面上却露出温和的笑，“都是陛下教导有方。”

“哟，还学会拍龙屁了？”系统得寸进尺，“想当年在修仙位面，你对着洛轻尘说‘大道无情’时，那清高劲儿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皇宫就改性子了？”

“此一时彼一时。”萧然指尖划过奏折上的朱砂批注，“那时候要的是洛轻尘的灵魂纯度，现在要的是新帝的信任。目标不同，手段自然不同。”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洛轻尘那小子现在还在宅斗位面跟嫡母斗智斗勇，哪有功夫管我用什么手段？”

系统哼了声：“他是没空管，要是知道你为了皇位，把‘温润如玉’演得比给师兄人设时还像模像样，怕是要提着剑来砍你。”

“他砍得过我？”萧然挑眉，指尖在奏折边缘轻轻一弹，一枚藏在纸页里的细针便无声落入袖中——这是周党余孽藏在奏折里的暗器，想借递折的机会行刺，倒是省了他找借口清理余党的功夫。

他不动声色地将细针收进空间，对新帝道：“陛下，这份奏折怕是有问题。”

新帝接过奏折，翻到夹针的地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党余孽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萧然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这正好给了咱们清理朝堂的理由。臣以为，可借此事彻查各部，将周党安插的人手一网打尽。”

新帝点头：“就依你。需要什么人手，尽管调动。”

萧然躬身应下，转身时恰逢阳光穿过窗棂，正落在他侧脸，将鼻梁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新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青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不仅是相貌，更是那份临危不乱的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待走出御书房，萧然才松了口气。系统又开始念叨：“可以啊，借刀杀人玩得溜。不过你就不怕新帝哪天突然想起赵珩长什么样？毕竟你这张脸，跟原主也就差了点脂粉修饰。”

“他不会想起来的。”萧然沿着回廊往前走，衣袍下摆扫过青石板，留下浅浅的痕迹，“权力会让人变得迟钝，尤其是当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时。新帝现在视我为心腹，眼里看到的只有‘可用’二字，哪会深究我的相貌像谁？”他轻笑一声，“再说，就算他想起来了又如何？那时我早已握住实权，一个废黜的皇子身份，还能奈我何？”

系统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吧？好歹原主也是你现在的皮囊，就一点感触都没有？”

“感触能换皇位吗？”萧然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桂花，指尖沾染了点花香，“我流浪千世，见过的背叛比你吃的盐还多。若事事讲感触，早就死在哪个位面的乱葬岗了。”

他走到宫墙边，望着墙外的市井烟火。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身影立在宫墙与市井之间，既有文人的清贵，又藏着谋者的冷锐，连路过的禁军都忍不住放慢脚步，觉得这画面像幅精心绘制的画，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行了，别感慨了。”萧然对系统道，“帮我查下负责彻查周党的侍卫统领，看看他是不是李嵩的人。若不是，就想办法拉过来；若是……”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就换一个。”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忙。”系统嘟囔着，“我看你啊，迟早要把这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萧然没再接话，只是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搅得天翻地覆？他要做的，是让这江山易主，让曾经的弃子，成为最后的赢家。

至于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不过是他登顶路上，最顺手的一件工具罢了。

彻查周党余孽的事推进得异常顺利。萧然借着侍卫统领递上来的名单，将三个藏在工部的周党成员连根拔起，顺势把自己人安插进了营造司——那里掌管着皇宫修缮的款项，是块肥差，更是监视宫中动向的绝佳位置。

这日傍晚，他刚从工部核对完账目出来，就见新帝身边的太监匆匆跑来：“苏侍读，陛下在御花园等您，说是得了瓶好茶，要与您共饮。”

萧然跟着太监穿过抄手游廊，远远就见新帝坐在水榭里，面前摆着套霁蓝釉的茶具。夕阳落在他身上，将那身明黄色龙袍染得愈发鲜亮，倒衬得旁边侍立的萧然愈发清润——石青色常服被晚风拂起边角，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握着茶盏的姿势舒展而优雅，连廊下的宫女都忍不住偷偷抬眼。

“你来得正好。”新帝笑着招手，“这是江南进贡的雨前龙井，尝尝。”

萧然躬身谢恩，接过茶盏浅啜一口，茶香清冽，确实是好茶。他放下茶盏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新帝的手，对方顿了顿，目光在他手上停留片刻——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连指尖都透着点粉白，倒像是养在深闺的贵公子，而非日日埋首案牍的官员。

“听说你昨日亲自去了营造司？”新帝收回目光，语气随意。

“是。”萧然点头，“周党在任时，营造司的账目混乱，臣想着理清楚些，免得日后修缮宫殿时出纰漏。”他抬眼，恰好与新帝对视，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眼底，亮得像盛了碎星，“毕竟是陛下起居的地方，半点马虎不得。”

新帝被他这目光看得心头微动，忽然笑道：“你倒是细心。说起来，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朕打算在宫中设宴，你觉得设在何处好？”

“太液池畔如何？”萧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临水赏月，既雅致又宽敞，可邀宗室与重臣同庆。”他顿了顿，补充道，“臣还听说，城西的‘巧匠营’新制了些孔明灯，若是在太液池放灯，定是难得的景致。”

这提议既合时宜，又显露出他对民间巧艺的了解，新帝自然应允：“就依你。此事便交由你督办，需要什么人手银两，直接去内务府支取。”

“臣遵旨。”萧然起身行礼，衣袍下摆扫过青石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晚风拂过竹林。

待他离开御花园，系统才懒洋洋开口：“可以啊，连中秋宴都揽到手里了。这可是拉拢宗室和重臣的好机会，打算怎么利用？”

“先让他们欠我个人情。”萧然沿着宫墙往前走，月光已悄悄爬上墙头，“巧匠营的孔明灯，我让人在灯骨里刻了各家的族徽；宴席的菜品，按每个人的口味做了调整。这些人精得很，谁对他们用心，心里都有数。”

“啧，真是把‘收买人心’刻进骨子里了。”系统嗤笑，“不过你就不怕太过周全，反而引起怀疑？毕竟你这张脸，配上这心思，怎么看都不像个简单的侍读。”

“怀疑才好。”萧然停下脚步，望着墙头上掠过的夜鸟，“让他们觉得我有野心，却又摸不清我的底细，才会互相猜忌，没空盯着我。”他指尖在袖中轻轻敲击，“更何况，新帝现在离不开我。周党倒台后，朝堂上能替他统筹全局的，只有我。”

系统哼了声：“说得好像你是救世主似的。别忘了，你现在占着的可是赵珩的身子，新帝亲手废了他，如今却对你言听计从，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萧然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嘲弄，快得像错觉。

确实可笑。

那个曾经被踩进泥里的皇子，如今成了皇帝最信任的人；那个亲手碾碎他身份的人，正将权力一点点递到他手中。这世间的荒唐，大抵莫过于此。

他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往西城宅院走。中秋宴是个关键节点，他要借着这场宴席，摸清宗室与重臣的态度，更要让新帝彻底放下戒心——比如，在宴会上“偶遇”某位对他颇有好感的宗室女眷，演一场“才子佳人”的戏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的野心不过是攀附权贵。

至于那张在月光下愈发清俊的脸，自然是这场戏最好的道具。无需刻意张扬，只需在举杯时让月光落进眼底，在转身时让衣袍拂过石阶，那份不经意的风姿，自会有人记在心里。

夜渐深，宫墙内的灯火次第熄灭，只有太液池畔还亮着几盏灯笼，照着工匠们搭建宴台的身影。萧然站在宅院门口，望着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中秋宴，不过是他登顶路上的又一级台阶。而他要做的，只是稳稳踩上去，一步，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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