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

刺眼的白光中，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粘稠的蜜糖。林灏舟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溶解，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每个毛孔钻入体内。瑾婵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颤抖，银白色的瞳孔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机械女声在液体中形成一串串气泡。林灏舟突然能够呼吸了，不，不是呼吸，而是这些液体正在通过皮肤为他供氧。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蓝色的血管纹路同样在他皮肤下蔓延，但与瑾婵不同的是，这些纹路正在逐渐消退。

培养舱外，程晋阳疯狂捶打着玻璃，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赵德海举枪瞄准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十倍，子弹穿透液体时划出螺旋形的轨迹。

瑾婵的手指突然扣住林灏舟的手腕。她的嘴唇没有动，但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们想让我们成为新世界的钥匙，但我们，可以成为锁！

林灏舟突然明白了。程晋阳要的不是毁灭，而是控制，通过瑾婵的能力筛选出"合格"的人类，其余的都将在进化浪潮中被淘汰。而现在，因为他的介入，这个进程被打乱了。

培养舱的玻璃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蛛网般的裂纹中迸发出耀眼的蓝光。林灏舟本能地将瑾婵护在身下，预想中的爆炸却没有发生。相反，液体开始迅速退去，像是被某种力量吸收一般渗入两人的皮肤。

当最后一丝液体消失时，培养舱无声地解体了。林灏舟单膝跪地，怀中抱着昏迷的瑾婵。她的皮肤恢复了正常肤色，只有眉心残留着一道淡淡的蓝色印记。

"不！"程晋阳扑向控制台，"这不可能！K系列应该……"

"应该什么？"林灏舟抬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每个音节都在空气中产生微小的震荡，"应该按照你的计划，把七十亿人变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程晋阳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你懂什么！这是进化！"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咆哮。程晋阳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血洞，不可置信地转头。赵德海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微笑道："抱歉，老板。新雇主给的价钱更高。"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坍塌。赵德海敏捷地跳向出口："建议你们快点离开，军方还有三分钟就会炸平这里。"

林灏舟抱起瑾婵冲向紧急通道。身后传来程晋阳歇斯底里的笑声："跑吧！但你们能跑去哪？病毒已经扩散了！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实验场！"

走廊里警报声刺耳，每隔几米就能看到变异的研究员在撕咬尸体。林灏舟发现自己的反应速度变得异常敏锐，能够预判每个丧尸的动作。他灵活地避开攻击，同时精准地击碎它们的颅骨。

"林灏舟，"瑾婵在他怀中微微睁眼，"放下我，你的身体还在适应。"

"闭嘴。"林灏舟收紧手臂，"这次换我带你走。"

他们冲出实验室时，第一缕晨光正穿透雨云。远处的城市已经升起多处浓烟，警笛声此起彼伏。林灏舟把瑾婵安置在后座，跳上驾驶座猛踩油门。

"我们去哪？"瑾婵虚弱地问。

林灏舟从后视镜里看着逐渐远去的实验室废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找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怎么知道？！"

"因为程晋阳只是个傀儡。"林灏舟转动方向盘，"我在培养舱里看到了记忆碎片——你父亲的记忆。军方早在五年前就启动了'方舟计划'，而程晋阳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替罪羊。"

瑾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林灏舟急踩刹车，转身查看她的状况。就在这一刻，一辆黑色SUV从侧面狠狠撞了上来。

金属扭曲的巨响中，林灏舟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瑾婵。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他看见SUV里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军装的陈志明，左腿机械义肢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好久不见，林队。"陈志明敲了敲车窗，笑容和煦如老友重逢，"看来重生一次，你还是学不会审时度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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