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呢?”刘整天听得不过瘾,继续问她。宗玉萍被厨师踢了两脚,腿还疼着,一个趔趄没站稳,被男人一把将她拉到床边,板正那红得快滴血的脸,说,“你继续说,难道蒙哥没把你怎么样吗?”
“他他他……”宗玉萍难以启齿,被刘整双眼逼视着不敢不说,她毕竟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讲究的是温良恭俭让,落在异族人的手里,已经不堪**,现在又被他折磨,问得实在难堪。宗玉萍轻轻地喘气了,恨不能钻进床下去,含含糊糊地说,只能说那时她还年幼,身体没有发育全,大汗可能经历了爱将之死,很快就睡着了,她自己也深感羞耻……
对方眼睛闪着幽光,让宗玉萍无地自容,干脆爽快地说出:“我很累,也很怕,很快也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他已不在房里,皇后——不,他的妃子史卑三来了,带我到大殿去见他,才知道昨晚那个人是蒙哥,他已经把我赐给了熊耳……”
宗玉萍半真半假地把经过说了出来。其实,刘整的眼睛已经斜了,鼻子已经歪了,将她往后一推,自己也上了床,喃喃地说:“蒙古人用得,我为什么用不得?”然后依着酒兴,把宗玉萍折磨一通。
寻死不成,她知道逃不脱这一关,心头早有准备,可身体还是不适应。
泸州的攻守如火如荼,熊耳已经多日没碰她了。其实,就在没守城的时候,他也厌倦了身边的女人。泸州城他是首领,满城的女人都在他股掌之中,他可以在任何人家里,任何一个地方,想将哪个女人扑倒没人敢拒绝。除了蒙古军人的家属他不碰之外,已经作践了数不清的汉族女人。
宗玉萍原本是天真烂漫的女孩,难得修身养性,也被熊耳训练成了一个女人,但是,接受**也是没办法的,她更愿意有温柔的爱情,有甜蜜的爱抚,有正常人的生活。
刘震首先是欣赏,没想到对方充满了戒备与恐惧。看起来,并不是人们所说的什么妇,依然有着大宋女人的羞涩与内敛,他有几分喜欢了!
这样含蓄的女子,就像一把没有打开的锁,要靠自己软化她呢!今天这个主是喝醉了酒,还是天生有文化有修养的?宗玉萍开始耳朵根子发烫,再到脸颊发热,然后血液涌上脑门儿,再以后,看到对方,强健身体,那红晕已经蔓延到脖子底下了。只有刘整自己知道,攻城占地,已经让他费尽了心机,得到圣旨的欢心,日以继夜的酒宴,兴奋了精神,疲惫了精力。
看女人难耐的样子,刘整将她拉起,要她为自己迟迟不能起来出力。却吟诵两句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宗玉萍喃喃地说:“此诗出自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
“你以为我和你谈诗论词?”刘整一哂,“我叫你为我吹箫。”
“奴家不会,只会古筝……”她依然有几分迷糊。
他像是抓住一条鱼的双鳍,提起双臂,就将她甩到床下跪着……
“上午,我也让你出丑露乖的,你不恨我?”
这才提醒了她,要活出来,就得取悦这个男人,我还年轻,还有好日子过,什么苦都要吃,什么罪都要受,咬紧牙关,慢慢熬……
她坐起来抚摸着小腿,说被厨师踢青了,现在痛得要命。刘整大为扫兴,说已经把他们赶走了,你还要我如何?
宗玉萍得罪不起知府啊,这一个夜晚,对自己至关重要,只要取得他的欢心,只要他不是二皮脸,才有自己出头的日子。否则,明天还不知道等待的是什么命运?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他舍不掉的人。
他入睡了,宗玉萍才下床如厕,呕吐了半天,悄悄洗了全身,又漱口洗嘴,然后悄悄回到床上,蜷缩在他的脚下。辛苦一夜,换来了日后的平安,值得,想到这里这才睡去。
那刘整字武仲,本来是邓州穰城人,宋末元初著名将领,本来沉着勇敢,冲锋杀敌都在前面,家乡被金人占领之后,投奔南宋,到了南宋名臣赵方麾下。因为他智谋双全,懂得战略战术,赵方觉得难以驾驭,临死之前,对儿子赵葵说:“刘整这个人能打仗,又有才气,勇猛,你驾驭不了他,他也不会听你的,说不定总有一天要投向敌人,不如早早把他杀了,免得留下来后患无穷。”
赵葵不听,让他跟随南宋名将孟珙攻打金朝的信阳。刘整任前锋, 一天夜晚他率领英勇的十二个勇士,翻山越岭到了城下,度过了深深的壕沟,攀登到城墙上面,趁其不备,将守城的敌人率先杀死,打开城门,让宋军攻进城内。
他的主帅孟珙大为高兴,连连赞扬他,说五代名将李存孝攻占洛阳的时候,还率领了十八个勇士,刘整率军十二人就占领了信阳,人数更少,更加勇猛,于是称呼其为“赛存孝”。
由此以来,刘整就更加骄奢淫逸,自以为天下第一。宝祐二年(1254年)随李曾伯入蜀,让他为先锋大将,屡建奇功,这才升任泸州知府兼潼川路安抚副使。
一个北方人,凭借武功,升迁到这样高的位置,南方的许多将领都在他的统率之下,是有许多不甘。四川制置使俞兴任一向看不起他,见他也被吕文德所猜忌,两个人就联手打压他,刘整出的任何方案,不是被吕文德否定,就是被俞兴任否定,他的功劳也不上报,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虽然官职现在已经不小了,但是他还想打出四川,就在这时候,得到密信,说吕文德与俞兴勾结,打算诬告迫害他。刘整得知消息后惊恐不安,派人到临安向朝廷上诉。
但是,一向看重他的上级江万载等都已辞职,投诉无门。当他看到名将向士璧、曹世雄均都被奸相贾似道逼死后,心惊胆战,觉得在四川朝不保夕,蒙古人一天比一天强大,南宋一天一天衰弱下去,不是改换门庭,迟早就要走上绝路。
住进了熊耳的豪宅,享用了她的女人,更羡慕蒙古将领的豪华生活,开始打起主意,如何利用这个女人,与蒙古那边搭上联系……
钓鱼城山高林密,过去住的是农家,修建为战略堡垒之后,不仅驻扎了几万军队,连带将领的家属也迁移到山上来了。尤其是叛将杨大渊洗劫了合州,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到山上避难。
在如此险峻的地方修建堡垒,受伤的人员自然不少,再加上打仗,冷兵器时代受伤的人更多,所以山上外科大夫多,内科医生少。
林松被他姐夫带到山上,只因为父亲死了,只有唯一的姐姐可以依靠。但看着这个俊俏的后生,没有几个人相信他会医病,连马青苗都问林容:“这上山来的是你弟弟还是妹妹啊?”
“这是什么意思啊?”因为弟弟带上来父母双亡的噩耗,林容真悲痛不绝,为这么一问,更不高兴。
马青苗本来就是个刺梨头,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呢,直愣愣地说:“你看他的样子,走路的脚步那么小,见人都低头红脸,哪像个男儿?莫非女扮男装?”
“不要打趣好不好?”林容无奈地说,“舍弟自幼潜心学医,医者仁心,温良恭俭让也是有的,我在娘家的时候,我们两个翻山越岭采草药,他比我跑的还快呢,不至于像女孩子吧。”
“他也能当医生吗?”
“怎么不能,父亲的医术就传给他,尤其是内病,那可是一把好手,你公公在他手下,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青苗有心想说,父亲的病没有大起色,至今还不能讲话,动都不能动,有几个人能相信他能够妙手回春呢,靠这个年轻大夫,能不能治疗得好还难说……
但是,小大夫毕竟是张夫人的弟弟,张将军的内地,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当面议论他,好歹也给他一些面子。原本有的大夫们见来了新人,本来自己能看的病,都推到他那个地方去,一来二去,居然被他看好了,渐渐信任的人也多起来。
钓鱼城里十几万军民,只有几个专治外科的大夫,林松上山之后,多了个人手,毕竟大家都清闲些。还有一些老婆子老妈子,见这个后生俊俏态度好,慢条斯理的,也信任他起来,头痛脑热的都去找他看病,看好了就四处传扬,越来越多的人信任他。
没过几个月,山上流行感冒,许多人头痛发热,医生都忙不过来。林松找了一些草药,让伙房里熬汤给大家喝,没过几天,居然都好了。于是,找他的人渐渐多起来,所以,把这边忙完了,就把王坚全部交给杜月娥照顾。
帅府的人都睡着了,钓鱼城静卧在漆黑的苍穹之下,除了城楼上有灯光,全城只有这里还亮着一盏孤灯,静静照着那个静静躺着的人——过去叱诧风云、跺一脚半个四川都山摇地动的王坚,还照着床边,默默注视着他的杜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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