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簪与青奴的禁忌之恋

清晨的蝴蝶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蓝雾中。阿簪站在吊脚楼的栏杆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神女岩,心头沉甸甸的。这是闭谷的第三天,大祭司释放了祖传的蓝雾瘴气,将整个蝴蝶谷与外界隔绝开来。

"又有人闯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簪回头,看见青奴倚在门框上。经过一个月的调养,青奴已经能够短暂地化为人形——一个身着青衣、金瞳如琥珀的纤细女子。只是每次化形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伤口会再次崩裂。

"嗯,听阿萝说,是山下李家村的人,想进来采我们培育的灵药。"阿簪叹了口气,"他们明明有自己的山林,为何总要觊觎蝴蝶谷的东西?"

青奴走到阿簪身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栏杆上。阿簪注意到她的指甲泛着淡淡的青色,像极了当初那条小蛇的鳞片颜色。

"人心不足蛇吞象。"青奴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属于人间的空灵,"百年前如此,百年后依然如此。"

阿簪侧头看她:"你似乎很了解人类?"

青奴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有回答。自从能够化形后,青奴偶尔会流露出这种超然物外的神情,仿佛看透了世间百态。阿簪猜测这与她"渡劫失败"的经历有关,但每次问起,青奴都会巧妙地转移话题。

"今天感觉如何?"阿簪换了个话题,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青奴的手腕,为她把脉。

青奴的皮肤冰凉如玉,脉搏却比前几天强劲了许多。阿簪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

"好多了,多亏你的药。"青奴微微低头,青丝垂落,掩住了泛红的脸颊,"我想...我该告诉你一些事了。"

阿簪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紧张:"什么事?"

"我不是普通的蛇精。"青奴深吸一口气,"我是紫霞峰山神的女儿,青奴是我的神名。上次渡劫...是为了继承山神之位。"

阿簪的手僵在半空,脑中一片空白。山神之女?这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在巫族的信仰体系中,山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眼前这个与她朝夕相处、甚至同榻而眠的女子,竟然是一位神女?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阿簪的声音有些发抖。

青奴苦笑:"怕你把我供起来,不敢再碰我。"她顿了顿,"也怕...给你带来麻烦。"

阿簪这才明白为什么青奴总望向紫霞峰方向,为什么月圆之夜会灵力流失——那是她在回应父神的召唤。一时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最强烈的感受却是...一种奇怪的释然。至少现在她知道,自己对青奴的那些不该有的情感,并非是对一个普通精怪的亵渎。

"阿簪?"青奴担忧地看着她,"你生气了吗?"

"不,我只是"阿簪刚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巫族召集全族的信号。

"出事了!"阿簪脸色骤变,顾不得多问,拉起青奴就往村里跑,"快,跟我来!"

村中央的神庙前已经聚集了大批族人。大祭司站在台阶上,面色凝重。阿簪挤到前排,发现地上躺着三个昏迷不醒的陌生人,衣着像是山外的村民。

"今早在谷口发现的,"大祭司的声音沙哑,"他们强行穿过蓝雾,中了瘴毒。"

阿簪蹲下身检查,这三人的皮肤已经泛起诡异的蓝色,呼吸微弱。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症状与普通瘴毒不同,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角不断溢出白沫。

"这不是普通的瘴毒反应..."阿簪皱眉,"像是...混合了某种诅咒。"

人群中一阵骚动。巫族虽然擅长用毒用蛊,但从不无故伤人,更不会使用诅咒这种阴毒的手段。

"蓝雾中被人下了东西!"阿岩长老厉声道,"一定是那些汉人想陷害我们!"

"安静!"大祭司敲击法杖,"当务之急是救人。阿簪,你有办法吗?"

阿簪咬了咬唇。这种症状她从未见过,但隐约记得祖传医书中提到过类似的记载。正当她绞尽脑汁回忆时,青奴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让我试试。"青奴低声道,"这像是...噬灵蛊。"

阿簪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噬灵蛊是巫族禁术之一,早已失传百年,连大祭司都未必认得出来。

青奴没有解释,只是走到病人身旁蹲下,双手悬在他们胸口上方。她的指尖泛起微弱的青光,缓缓渗入病人体内。片刻后,三人皮肤上的蓝色开始褪去,呼吸也平稳了些。

"暂时稳住了,但需要专门的解药。"青奴起身,转向大祭司,"需要月见草、无根水和...圣女的一滴血作为药引。"

大祭司锐利的目光在青奴身上停留良久,才缓缓点头:"阿簪,带她去药房。其他人散开,加强谷口戒备!"

药房里,阿簪一边翻找药材,一边忍不住问:"青奴,你到底是谁?噬灵蛊是巫族最高机密,连我都只在残卷上看到过名字。"

青奴的动作顿了顿:"我曾认识一位巫族圣女...很久以前。"

"多久以前?"阿簪追问。

"三百年前。"青奴轻声道,看到阿簪震惊的表情,苦笑了一下,"神族的寿命很长,阿簪。我看起来年轻,只是因为...我的时间在渡劫失败时停滞了。"

三百岁。阿簪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罐。她一直以为青奴只是个修炼有成的小蛇精,顶多百来岁,没想到...

"那...那位圣女后来怎样了?"阿簪小心翼翼地问。

青奴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为了救我...死了。"

阿簪心头一颤,突然明白了青奴眼中时常浮现的悲伤从何而来。三百年前,也曾有一位巫族圣女,与她一样救了一条"小蛇",甚至为之付出了生命。

"所以你知道我会救你,因为你经历过类似的事。"阿簪轻声道,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你在我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青奴猛地抬头,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不,阿簪,你和她完全不同。她是...她是被族规束缚的殉道者,而你..."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是我见过最自由的人。"

阿簪的心跳漏了一拍。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有无数未言之语在无声传递。最终是外面传来的哭喊声打破了这一刻。

"药配好了吗?他们情况恶化了!"阿萝的母亲冲进药房,满脸焦急。

阿簪回过神来,迅速完成最后的配药工作。青奴接过药碗,轻轻划破阿簪的指尖,让一滴血落入药中。药液瞬间由浑浊变得清澈,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走吧。"阿簪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现在救人要紧。

接下来的三天,阿簪和青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人身旁。噬灵蛊比想象的更加顽固,需要不断调整药方。到第三天夜里,当最后一位病人终于睁开眼睛时,阿簪累得直接趴在药桌旁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抱起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一双冰凉的手为她拂去额前的碎发,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傻瓜"一个熟悉的声音叹息道,"为了外人这么拼命。"

阿簪想睁开眼睛,却困得抬不起眼皮。她感觉有人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却又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青奴"她含糊地唤道,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角,生怕她离开。

"睡吧,我在这里。"青奴轻声承诺,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

阿簪坠入梦乡,梦中她站在一片竹林中,远处的青衣女子转过身来,这次她看清了——那是青奴的脸,却带着三百年前的悲伤。

清晨,阿簪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下意识摸向身旁,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空荡。青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枕边一片青色的鳞片,证明昨晚不是梦境。

"阿簪姐姐!快开门!"是阿萝的声音,带着哭腔。

阿簪匆忙打开门,小女孩一头扎进她怀里:"大祭司要赶走青奴姐姐!他们说她是妖女!"

阿簪如坠冰窟,顾不得整理衣衫就冲向神庙。远远地,她就看见一群人围在神庙前,中央是青奴单薄的身影,被几位长老用符咒困在原地。

"住手!"阿簪冲进人群,挡在青奴面前,"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大祭司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阿簪,让开。她不是普通的精怪,是山神之女!神族潜入巫族,必有所图!"

阿簪震惊地回头看向青奴,后者苦笑着点点头,证实了大祭司的话。原来在她昏睡期间,青奴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她救了三个外族人!"阿簪争辩道,"如果没有她,那些人早就死了!"

"正是如此才更可疑!"阿岩长老厉声道,"她怎么会懂巫族禁术?怎么会知道解噬灵蛊的方法?这蛊毒说不定就是她下的!"

"荒谬!"阿簪气得浑身发抖,"这三天她一步都没离开过病人,怎么下毒?而且如果她要害我们,何必等到现在?"

大祭司举起法杖,示意众人安静:"阿簪,你可知道与神族交往的后果?三百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阿簪一愣。三百年前...正是青奴提到的那位圣女牺牲的时间。

"师父,青奴不是来害我们的。"阿簪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她是渡劫失败的山神之女,需要我们的帮助。作为交换,她也在帮助我们。"

"帮助?"大祭司冷笑,"她给巫族带来了什么?除了麻烦!"

"她带来了真相!"阿簪提高声音,"噬灵蛊是汉人道士下的,目的是挑拨巫族与周边村落的关系!青奴昨晚告诉我,她在治疗时看到了下蛊者的记忆——是青云观的道士,他们想独占蝴蝶谷的灵脉!"

人群一阵哗然。青云观是百里内最大的道观,一向与巫族井水不犯河水。

"你有什么证据?"大祭司质问道。

阿簪转向青奴:"你能展示给他们看吗?"

青奴虚弱地点点头,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光。光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将某种粉末撒入谷口的溪水中,嘴里念叨着"一石二鸟"。

"这是...记忆投影?"大祭司震惊地看着青奴,"只有高阶神族才能做到..."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阿簪握住青奴冰冷的手,"她不是敌人。"

大祭司的表情复杂起来。神族在巫族信仰中地位崇高,公开质疑一位神女(即使是落魄的)需要极大勇气。但另一方面,巫族祖训明确禁止与神族过从甚密,尤其是圣女。

"即便如此,"大祭司最终妥协道,"她也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圣女与神女...太危险了。"

阿簪刚要反驳,青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他说的对,阿簪。我该走了。"她低声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紫霞峰了。"

"不!"阿簪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至少,至少等月圆之后。你的灵力还没完全恢复,现在走太危险了。"

大祭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忧虑:"三天。月圆之夜前必须离开。"他转向族人,"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所有人回去准备,明日派使者去青云观讨个说法!"

人群散去后,阿簪才松开青奴的手,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

"对不起,连累你了。"青奴轻声道,金色的眼眸中盛满愧疚,"我本该早点离开的。"

阿簪摇摇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是我太自私了,明明知道留你在这里有风险"

两人沉默地走回吊脚楼,一路上各怀心事。直到关上门,阿簪才忍不住问:"三百年前那位圣女是怎么死的?"

青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为了帮我抵挡最后一道天雷,违反了巫族戒律。大祭司宣布她背叛了神灵,族人用她祭天了。"

阿簪倒吸一口冷气。巫族确实有记载,三百年前曾有一位圣女被处死,但官方记录是她私自与山外男子通婚,从未提及神族之事。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青奴苦笑,仿佛读懂了阿簪的心思,"那位大祭司是我父亲的敌人,一直想削弱神族对巫族的影响。"

阿簪突然明白了大祭司今天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他是在害怕历史重演。在巫族的信仰体系中,圣女与神女的关系比普通人与神族的关系更加敏感,被视为对神灵的亵渎。

"那我们..."阿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们算什么?朋友?医患?还是...更复杂的关系?

青奴轻轻捧起阿簪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什么都不要想,阿簪。还有三天...就让我们假装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好吗?"

阿簪闭上眼睛,任由青奴冰凉的灵力流入自己体内,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在这一刻,族规、责任、信仰都变得遥远,只有眼前这个青衣女子是真实的。

然而,命运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第二天清晨,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瘟疫在周边村落爆发了,症状与之前那三个闯谷者一模一样——噬灵蛊。

"青云观在报复!"阿岩长老怒不可遏,"他们见阴谋败露,干脆撕破脸了!"

大祭司召集全族商议对策。更糟糕的是,有传言说瘟疫是巫族的蓝雾瘴气引起的,愤怒的山民正在集结,准备攻打蝴蝶谷。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阿簪焦急地说,"否则会有更多人死去,仇恨也会越积越深!"

"我们能做什么?"大祭司冷冷地问,"出去告诉他们,我们也是受害者?谁会相信?"

"我可以作证。"青奴突然开口,"作为山神之女,我的话在某些村落还是有分量的。"

大祭司盯着她看了良久:"为什么帮我们?你想要什么?"

青奴平静地回望:"我只想阻止无辜的人死去。至于代价..."她看了一眼阿簪,"我已经得到了。"

最终,巫族决定派出一支小队,由阿簪和青奴带领,前往疫情最严重的李家村提供救治。这是一个危险的决定,很可能被误解为巫族心虚认罪,但坐视不理更不是巫族的作风。

出发前夜,阿簪和青奴在药房准备药材到深夜。当其他人都去休息后,青奴突然拉住阿簪的手:"我有办法一次性治愈所有人,但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办法?"阿簪警觉地问,从青奴严肃的表情中读出了不详。

"我的神血可以净化噬灵蛊。"青奴轻声道,"但以我现在的状态,大量失血会很危险。"

阿簪猛地站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可以用传统疗法慢慢..."

"来不及了。"青奴摇头,"疫情扩散的速度远超预期,而且...那些村民等不了那么久。"

阿簪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噬灵蛊发作极快,从感染到死亡通常不超过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阿簪的声音哽咽了。

青奴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阿簪。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她顿了顿,"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用你的本命蛊救我。"

阿簪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会..."

"因为我了解你。"青奴微笑,"就像三百年前,她也想用同样的方法救我。"

本命蛊是巫族圣女的生命精华,一旦离体,圣女轻则灵力尽失,重则性命不保。这是巫族最禁忌的秘术之一。

"好,我答应你。"阿簪艰难地说,心里却暗暗决定,如果真到了那一刻,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青奴死去——即使违背诺言,即使违背族规。

第二天,当小队抵达李家村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碎。村中一片死寂,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染病,尸体来不及掩埋,只能暂时停放在祠堂里。活人的哀嚎与死人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巫族来下毒了!"有人看到他们的服饰,惊恐地大喊。

"我们是来救人的!"阿簪高声解释,但收效甚微。直到青奴显露出部分神族特征——金色的眼眸和泛着青光的指尖,村民们才勉强同意让他们试试。

在村长的安排下,所有患者被集中到打谷场上。青奴站在中央,割开手腕,让神血滴入事先准备好的药液中。阿簪则带领其他巫族成员将药分发给患者。

随着服药的人越来越多,青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第一百个人时,她已经开始站立不稳,需要阿簪搀扶。

"够了,剩下的交给我。"阿簪心疼地说,看着青奴手腕上狰狞的伤口——神族的自愈能力似乎也因灵力不足而减弱了。

"再坚持一会儿"青奴虚弱地摇头,"还差几十个"

当最后一个病人服下药液,青奴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阿簪怀里。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皮肤几乎透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

"带我离开这里"青奴气若游丝地说,"不想让他们看到神族虚弱的样子"

阿簪强忍泪水,抱起青奴冲向村外的小树林。她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冷、变轻,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坚持住,青奴!"阿簪将她放在林间空地上,手忙脚乱地取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吃了这个,会好起来的"

青奴勉强吞下药丸,但情况没有明显好转。她的指尖开始变得透明,这是灵力枯竭的征兆。

"阿簪记住你的承诺"青奴艰难地说,"不要用本命蛊"

阿簪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青奴唇上——圣女的血对神族也有一定滋补作用。但这一次,效果微乎其微。

"没用的"青奴苦笑,"我的灵力核心受损太严重了"

阿簪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青奴死去,绝不能。但承诺族规大祭司的警告.三百年前那位圣女的命运一切都在拉扯着她的心。

最终,爱战胜了恐惧。

"原谅我,青奴。"阿簪轻声道,然后闭上眼睛,召唤出藏在心脏深处的本命蛊——那只通体碧绿的小甲虫,"小绿,救救她。"

小绿振翅飞向青奴,停在她心口的位置,开始释放积蓄多年的灵力。阿簪感到一阵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抽离。她知道,这是生命在流逝。

青奴惊恐地睁大眼睛,想阻止却无力动弹:"不,阿簪不要"

阿簪微笑着抚摸她的脸:"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随着本命蛊的灵力注入,青奴的身体逐渐恢复实感,而阿簪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当最后一丝灵力转移完毕,小绿化为一道绿光消散在空气中,阿簪也无力地倒在了青奴身旁。

"为什么这么傻"青奴抱住阿簪,泪水滴落在她脸上,"我宁愿自己死去"

阿簪虚弱地抬手,擦去青奴的泪水:"因为我爱你从你用小蛇的样子蹭我手指的那一刻起"

青奴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轻轻吻上阿簪的唇,将刚刚恢复的部分灵力渡了回去:"那就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

远处的天空,乌云开始聚集。紫霞峰方向传来隐隐雷声,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被惊动。

雷声滚滚,紫霞峰顶乌云翻腾。阿簪勉强睁开眼,看到天空中裂开一道金色缝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中走出。那人身披紫金铠甲,面容隐在光芒中看不真切,但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整片山林都为之震颤。

"父神"青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按回地面。

山神的目光落在阿簪身上,刹那间,她感到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那目光中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

"原来如此。"山神的声音如同万壑回响,"难怪我儿渡劫失败,区区一个凡人。"

阿簪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父神!不是她的错!"青奴扑到阿簪身前,用自己残存的力量为她抵挡威压,"是我,是我先动的心"

山神冷哼一声,抬手一挥,青奴的身体顿时僵直,眼中的金光逐渐暗淡。阿簪眼睁睁看着青奴变成一尊青玉雕像,连最后一声呼唤都没能发出。

"我将封闭她的神识,重塑神格。"山神冷冷道,"我给你一个选择。"

威压稍减,阿簪终于能开口说话:"什么...选择?"

"用你的一切,换她成神。"山神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存在的所有痕迹。从此消散于世间,永不入轮回。我会让她永远守护你的族人,守护蝴蝶谷不被外人侵袭。"

阿簪望向已成玉像的青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初见时那条碧玉般的小蛇,想起月夜下相拥的温暖,想起青奴说"一起活着或一起死"时的决绝。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

"我答应。"阿簪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山神似乎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沉默片刻后道:"你不问问成为山神后她会怎样?"

"她会守护这片山林,守护蝴蝶谷。"阿簪微笑,泪水滑落,"这就够了。"

山神凝视着她,第一次流露出些许人性化的表情:"痴儿。你可知永不入轮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来世,没有重生,甚至没有成为孤魂野鬼的资格。你的存在将被彻底抹去,就像从未出生过一样。"

阿簪擦干眼泪,挺直脊背:"我知道。但我爱她。"

三个字,重若千钧。

山神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他抬手,一道金光将阿簪笼罩。

"既然如此,契约成立。"

阿簪感到身体开始分解,像沙粒般一点点消散。奇怪的是,并不疼痛,只有一种轻盈的解脱感。最后的时刻,她望向青奴的玉像。

金光骤亮,随后归于平静。山林间再无蓝阿簪的踪迹,仿佛这个女子从未存在过。

山神转向青奴的玉像,指尖轻点她额头:"醒来吧,神女青奴。"

玉像表面出现裂纹,片片剥落,露出里面的青衣女子。青奴睁开眼,眸中金光大盛,周身环绕着强大的神力。她茫然四顾,眉头微蹙:"父神?我这是渡劫成功了?"

"记住从今往后,神女岩与蝴蝶谷由你守护,守护族人不被外界侵袭。"山神的声音变得遥远,身影也逐渐透明。

青奴突然按住心口,那里传来一阵莫名的刺痛:"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山神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只余一句话在山间回荡:"神爱世人,不可独钟。"

青奴站在空荡荡的林间,莫名觉得脸颊湿润。抬手一摸,竟是泪水。为什么成为山神的第一天,她会如此悲伤。

蝴蝶谷中,大祭司突然倒地不起,手中的法杖断为两截。族老们惊慌失措,有人说是青云观的诅咒,有人说是山神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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